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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在這不是耽誤時間嗎?
司馬灰說:“咱們在化石空殼裡已經走得太深,往回走肯定是來不及了……”話音剛落,開啟的礦燈和罐頭盒子裡的螢火蟲,突然由明轉暗,洞室裡黑得面對面看不見人。
司馬灰知道時間又開始逆向飛逝了,“熵”這個無底洞,就像一個能夠開合的時間裂縫,其中的一秒鐘可以無限延長,考古隊走進化石空殼最深處的過程,只是“熵”陷進沼澤的一瞬間。
考古隊的礦燈熄滅之後,轉眼又恢復了照明,空殼洞窟裡的蒼苔和石板壁畫,都不見了蹤影,手錶上的指標飛逝回了出發的時刻。
司馬灰等人見仍置身在化石空殼內,心下正自駭異,忽覺四壁震顫,地面搖晃不定,腦中都感到一陣眩暈,急忙扶起勝香鄰,依託洞壁穩住身形。
羅大舌頭叫到:“老天爺,無底洞裡地震了!”
高思揚說:“不是地震,這化石空殼好像在往下沉?”
司馬灰心知不錯,此刻看不到洞外的情況,可憑感覺確實是在下墜,這是“熵”往沼澤深處陷下去了,佈滿發光微生物的沼澤底下,是個規模奇大的硫酸湖,湖中的硫酸連隕鐵都能腐蝕掉,“熵”沉到湖底之後,縱然身體內能夠不斷再生,替代被腐蝕的軀體恢復原狀,可週圍的強酸還是會對它源源不斷地繼續侵蝕,何況硫酸湖下是沒有生命的世界,再深處就是地心熱海,那裡只有灼熱鐵水翻滾的汪洋,到處是電磁迸發出的巨大光環,什麼物體掉下去也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它既然難以脫身,為何還要將眾人引入化石空殼?這個萬年不死的古老生物,在最後時刻又要做怎樣的垂死掙扎?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就感好似騰雲駕霧一樣,隨著化石空殼迅速向上升去,身上好像是要炸裂開來,晃動不定的光束中,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血管由於地壓的劇烈變化而膨脹。
眾人相顧駭然,不知道化石空殼為什麼會突然上升,但以這麼塊的速度離開深淵,就算置身在天然減壓艙一般的化石空殼裡,也會因為全身血液沸騰而死。
司馬灰等人腦中眩暈加劇,渾渾噩噩之際,很快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耳中轟鳴不絕,隱隱約約聽到波濤起伏,恍惚中想到:“熵”不能讓真實的時間倒退,所以陷進沼澤的事實已無法改變,等考古隊走進化石空殼深處之後,它就伸長軀體挖通了地心的熱海,隨即吐出了化石空殼,熱泉湧出前的氣流推動鸚鵡螺殼,從裂開的地谷中穿過。
地底山脈與北緯30度水體間,瀰漫著混沌的氣層,不是躲在減壓艙似的化石空殼深處,考古隊早已被強壓和亂流撕成碎片了,這時聽得潮聲此起彼伏,顯然是浮在北緯30度底下之海中,“熵”讓這幾個人活了下來,一定是想讓考古隊的成員變成“房間”,將它帶到地面,不過這渾身是眼的樹形生物怪軀龐大,無法全部爬進化石空殼,只能將部分軀體藏在附近,其主體多半已被地心熱海吞沒了。
司馬灰在半昏迷狀態中胡思亂想,一個個念頭紛至沓來,想到化石空殼裡一定躲藏著“熵”,不由得打個寒戰,不顧身上疼痛欲死,咬緊牙關,將羅大舌頭等人喚醒,發現裝在空罐頭盒子裡的螢火蟲早都死光了,當下撿起步槍,互相攙扶著向洞外走去。
眾人求生心切,一連穿過十幾間洞室,走到化石洞外,就見風濤亂滾,浮波際天,高處陰雲籠罩,雷電隱現,這個巨大的化石空殼,正是毫無目的的漂浮在北緯30度底下之海中。
此時劫後餘生,四個人茫然矗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像活鬼一般,霎時間百感交集,相顧無言,誰也沒想到還能留下性命,活著從重泉之下出來,可是彈盡糧絕,無舟無輯,漂浮在這沒有盡頭的地下之海中,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羅大舌頭說:“凡事得往好了想,能逃到這裡也是命大,總比直接讓那無底洞吞掉要好。”
高思揚黯然道:“咱們航行在這地下之海中,就算不被活活餓死,到頭來也會讓那座大磁山吸過去,全變成古島上的行屍走肉。”
司馬灰感到這事還不算完,“熵”一定就躲在化石空殼中,考古隊這幾個人能活著浮上北緯30度水體,全是“熵”需要有人帶它逃出去,成為另一個“綠色墳墓”,所以得趕緊離開化石空殼才是,看了看周圍,發現洞壁邊緣粘接著幾個菊石殼體,表面裹著層冷卻的岩漿,其中之一與化石壁相連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大塊崩裂,有兩張八仙桌子大小,容得下四五個人,正可以當成渡海的小艇,他尋思北緯30度地下水體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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