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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餓了,從後面浴池匆匆泡了一下就爬了出來,披上外衣趿拉著拖鞋往東邊暖房走去。這清涼殿,自從他們“勾搭成奸”以後,倒是年年改建,差不多快成一合格的大公寓了,安樂帝卿也多在這邊起居,自己的安樂宮倒也不太住。
說到情慾失控,這僅是繼當年離京前那夜的第二回,這幾年,她雖然年年趕過來為小留香過 生辰,但多是半夜到,清晨走,那人坐在睡著的孩子旁批著摺子等她,兩人都很忙,半宿匆匆,不過一壺暖茶半局殘棋,連話都幾乎沒有。
“今天幾號了?”踢掉鞋子,盤腿上暖炕,左筷子右勺子地埋頭進餐桌開始大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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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景帝側身倚在阿拉伯式長圓枕上,身邊炕几上擺著暖茶,不緊不慢道。
二十七?太平給自己盛了一碗煨在炭火小爐上的參雞湯,邊喝著邊在心裡掐手指,十六號殺的禮、奉兩位親王,桃花十九號下罪已詔入太廟,自己二十號得到的訊息,連趕路帶昏睡,上帝正好把世界造完了,她爹就比她慢一步,也該過了鄆關了吧?
“君帥殿下昨日過了林洲,再有半月就能到了。”姬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食不言、寢不語,太平埋頭專心吃飯,她可是累壞了,姬嫄跪在太廟吧,雖然餓著,但好歹不費力氣還能睡睡覺,她這一路上馬下馬的可被折騰得夠戧,骨頭架子都顛散了。
姬嫄斜了她一眼,漂亮的手指轉了一圈杯子,倒也沒說什麼。
事情逃避總是不行的,太平酒足飯飽以後,兩位帝王一人一個靠枕,中間隔著茶案,在青煙嫋嫋茶香淡淡中開始面對現實,談判。
“什麼狀況?”太平拖過來一個抱枕抱懷裡。
“十萬民軍過關,一路暢通無阻,各方官員將領紛紛告病臥床,就等羊君帥殿下到奉陽城外,朕開城出降,獻上國書玉璽,一切便塵埃落定皆大歡喜了。”
太平摸了摸鼻子:“那人,我爹好像是來提親的……”
“是呀,提親的。”姬嫄淡淡應聲,卻並不見歡喜也沒有悲傷,反倒多了一絲茫然。 是呀,提親,他沒想到這一生還能聽到這個詞。君霐為其女太平向秦修之子姬嫄提親,這聽起來像做夢一樣,大姚逆臣民國皇帝陛下向大姚景帝陛下提親,來不及閉上眼睛夢就散了。
就是因為是來提親的,所以一路關卡才會這麼一路暢通,哪怕他隨身帶著的不是珍珠寶玉的聘禮而是十萬鐵騎……人人都期盼著和平吧,二合一,也不影響自己的前途富貴,比起一場不知要蔓延多長時間牽扯多少人的戰爭,傻子也知道該怎麼站隊。京中世家已經連成一片,除了姬家宗室,還有人在掙扎嗎?還有人意識到這是亡國嗎?祖宗打下的江山要這麼安靜的消散了,就因為他不是一個女人。百年皇朝的宗室束手待斃,連困獸一搏的力量都沒有,而這都是自己多年削弱造成的,天下不肖子孫,可有甚於他者?
自嘲地淺淺一笑,姬嫄湊過來,嘴唇貼著太平的耳朵,似真似假地吐著氣道:“你還真敢孤身前來,不怕朕提了你出去逼君帥殿下令三軍自裁,或者取了你的人頭讓那初升朝陽樣的大民皇朝群龍無首煙消雲散?”
太平轉頭正視他,伸手撫上他的臉,不怎麼認真地道:“怕呀,於私你下不了手,於公你承擔不起我爹暴走的後果,我怕什麼。”他要真敢把君太平的人頭掛城牆上了,君大少爺能做出什麼事來,想都不敢想,那可真是人間慘劇,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都是輕的,小看什麼也不能小看一個絕望瘋狂了而且嗜好戰爭藝術的父親。
“哈哈……”姬嫄倒在靠枕上昂天長笑。是呀,她怕什麼,黑騎縱橫,萬眾歸心,天下在手,她怕什麼。
“給我。”平靜地聽著他笑完,太平伸出手。
姬嫄桃花眼嫵媚地一挑:“什麼?玉璽嗎?”
太平龍眉一揚:“少跟我裝傻,‘帝殤’,就是那個裝鶴頂紅的。”
姬嫄垂著眼睛不說話。
太平屈指敲了敲案几:“拿出來。”
姬嫄抬手蓋住了臉:“不行,只有我不行,太平你明白的,我不好。”是的,他愛她。是的,大姚可以一兵一卒不動的送給她,她的輿論宣傳攻心計用得不錯,所有大姚子民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變成大民子民,世家還是世家,貴族還是貴族,士子還是士子,甚至姬家宗室都可以照樣榮華富貴,天下太平。只有他不行,姬嫄不行。他是竊取了大姚二十多年的帝王,他必須跟他的大姚在一起,一起站著,一起倒下,別無選擇。從太平登基或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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