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千年遺毒(第2/3 頁)
才算是成為了職業球員——所以,我是20歲才立志要專職踢球的,比別人出頭晚了好多。”
克洛澤對於自己的身世經歷侃侃而談,語氣聽不出氣餒或者羞赧,然而作為聽眾之一的費莉蘿,卻覺得這種的經歷實在是好傳奇。
只有顧莫傑倒是一點都不驚訝,顯然早就知道了。
“怎麼?難道你以當過木匠為恥麼?”顧莫傑喝了口酒,毫無情緒地隨口一問。
克洛澤無所謂地苦笑:“怎麼會!不過世俗人總是很多的……”
“讓那些世俗人都去死吧!”顧莫傑粗暴地打斷了克洛澤的嘆息,眼神中閃爍著灼熱的火焰,狠狠拍打克洛澤的肩膀,似乎想把自己的信念傳達給對方。
“你一直問我,為什麼欣賞你,我現在告訴你原因——我之所以欣賞你,就是因為你不是一個‘因為別的事情幹不好、然後才去踢足球’的人。你多才多藝,每一樣都嘗試過了,最後發現足球最能發揮你的特長和興趣,然後毅然選擇。我顧某人從來都欣賞這樣的人。”
克洛澤有一些被感染,更多是不知所措:“為什麼一下子這麼激動?”
“可能是因為,這涉及到我對東亞文明短板劣根性的認知吧。有點長,你不會有耐心聽的。”
“聽不懂倒是有可能的,但耐心我多得是,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麼。”克洛澤善意地拍打了顧莫傑的胳膊,鼓勵他說下去。
顧莫傑整理了一下思路,苦笑著說:“從我有錢之後,這兩年裡,我也在關注古文物收藏投資。倒不是附庸風雅,或者保值增值。我是真的想透過文物,理解古代文明。然後,我發現了一個現象:
在古代書畫作品上,同時期的中韓作品,售價比日本作品高得多。但是在瓷器用具上,如果時間相同,日本文物的價格遠遠完爆了中國貨。
一開始看到這個現象,我很傷心,想不通為什麼中國的古文明在這方面沒落了。幾年之後,鑑賞素養深厚了,才漸漸回過神來:在中韓,古代做瓷器的人,是工匠。在日本,古代做瓷器,尤其是茶器、花瓶這些的,是‘文化人’,是茶道家。所以,在古老程度相當的前提下,日本貨在藝術程度和價值上完爆了同期中國貨。
後來,我總結出了一個問題:中韓,自古有一種叫做‘科舉’的東西,人的才能,是被分了三六九等的。只有沒法讀書做官的人,才會去鑽研工巧,沒法鑽研工巧的人,才會去經商。至於研究歌舞、武技、器用之學,都是被社會篩選挑出來的無用之人才去做,‘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所以這些方面,中國古往今來都不行。
日本人不一樣,他們沒了科舉,也就沒了學問的上下貴賤之分。他們的武士政治雖然導致底層上升不足,但是可以讓文化鑽研的方向百花齊放——武士的才能,比秀才全面得多。這點是中國人必須正視的地方。”
說著說著,可以看見顧莫傑的瞳孔裡閃爍著強烈的火焰,那是一股有錢膨脹之後,長出來的民族責任感。
克洛澤果然是個高智商、用腦子踢球的人。顧莫傑這番話,他絲毫沒有理解障礙。
“我明白了,你說的日本‘武士政治文化’應該和德意志的‘騎士政治文化’差不多。現在的歷史教科書上,還能看到幾十年前元……戈培爾博士那代人宣揚德意志軍隊時的口號:
在德意志,那些人曾經有機會當工程師、當律師、當醫生、當商人,但是他們主動選擇了成為軍人。他們並不是沒有出路的社會渣滓、並不是和那些殖民冒險者國家的軍人一樣,本國混不下去被逼無奈才來當軍人。哪怕不當軍人,他們也能在這個社會上取得別的成功,但是他們主動選擇來當軍人。”
“說得太好了!當浮一大白!”顧莫傑狠狠捶了克洛澤一拳,下手不知輕重,把克洛澤錘得呲牙咧嘴。
兩人拿起扎啤,一口氣灌下去,顧莫傑覺得自己都快有啤酒肚了。
“在中國,缺的就是‘最擅長幹什麼、就依照初心去選’的有志之士。雖然科舉消滅了一百年了,高考的時候照樣有很多人‘因為理科讀不好才去讀文科’、‘因為文科讀不好才去讀體育’、‘因為體育也不行才去讀藝術’。
好,那如果今天我是一個理科能考80分、文科能考85分、體育能考95分的人呢?我還會去學體育麼?很大機率不會。就因為我在‘受社會尊重程度較高的、較為穩妥的文理科’方面‘考的也不算太差’。
這樣的國家,怎麼搞得好體育?怎麼搞得好文創?有多少原本有文體天賦和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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