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年危機(第1/3 頁)

失業了。

雖然被馮老闆叫去辦公室已經是兩個鐘頭之前的事，但是，劇烈的思想衝擊，讓27歲的顧莫傑生物鐘有些紊亂，以至於對時間的流逝沒什麼概念。

比如說吧，按照正常生物鐘，這個點早就該餓了，但是事實上此刻的他一點飢餓感都抓不住。

顧莫傑站在滬江市閔松區莘莊綠地科技島的頂樓天台上，讓寒風吹拂著自己，感受一下冷靜的氣息。高層建築之間的風洞效應，讓他的短髮都被垂直氣流吹得豎起。

抬起手腕上那塊原本裝逼用的冒牌表看了一下，現在是2012年12月21日晚6時。

對了，根據瑪雅曆法，今天不就該是世界末日麼？怎麼世界還沒來得及出事兒，他個人倒是有些窮途末路了？

不久前，顧莫傑還是一個在滬江市賺月薪的程式猿，負責開發手機的firmware程式（嵌入式系統），還供著一套月供9000的市區90平陋室。

每天十四個小時的程式設計工作，早早地壓彎了這個年輕人的腰。把他從一個曾經還算略有幾分帥氣的陽光青年，壓榨成了英年早肥贅肉難抑的奔三碼農。除了賺錢供房之外，就只能天天用“有了房子就會有女人”這個意淫激勵自己堅持下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而現在，他已經無業了。房子還供不供得下去，尚在兩說。

顧莫傑供職的那家公司，是一家提供山寨手機研發方案的企業，僱傭了幾十個程式猿和硬體、電子類攻城獅。

顧莫傑的具體職責，正是開發手機的介面驅動，以及解決手機與pc端通訊的at命令集相容性問題。

用過安卓時代之前手機的人，都知道那個年代的手機要想用usb資料線連線到電腦上，無論是把手機當一個u盤，還是當成無線上網絡卡給電腦撥號上3g網路，都需要先自動安裝驅動（俗稱‘免驅’）。然後手機還會自動載入一大堆普通使用者不認得的東西和介面……

這些，就是顧莫傑的具體職責：為手機以及3g上網絡卡等裝置與電腦的正常連線，解決各種各樣的系統相容性問題和通訊異常問題，並且負責調整驅動和boot區code。

相較於其他程式猿，這個崗位對軟體開發者的素質要求是“博而不精”。因為地球上從windows到mac甚至linux；再到下面各個細化的sp1/sp2/sp3……版本的電腦作業系統，總共有n種情況；再加上所有電腦上的安全軟體、防火牆設定、使用者許可權設定會有各種各樣的不同；同時作為晶片組供應商的米國高通公司，也會不斷更新指令集。

這一切因素，讓手機與電腦之間的初次正常通訊總是有可能被各種異常所攔截，3g上網絡卡與電腦之間的資料互動也總會遇到各種意外的中斷。

所以，這些問題需要由見多識廣的程式猿來除錯解決，需要看得懂每一段異常log背後的真實原因；需要熟悉從高通、到塞班、到聯發科各個手機套片廠商的協議資料；而不是和其他某些程式猿那樣只要自己寫好自己份內的程式碼就好了。

當然，正是因為這個崗位的程式猿，需要大量的“臨床診斷經驗”，所以顧莫傑才能以一個剛剛從某211大學畢業五年、做程式設計師才3年的單薄資歷，就賺到的月薪——同一家公司裡，那些寫ja－va的程式猿，程式設計五年的，如今普遍都才七八千而已。

……

三小時前，當天下午三點，馮老闆的辦公室裡。顧莫傑離職前和馮老闆的最後一次談話，就是發生在這一刻。

“小顧，這兩年公司能走到這一步，我也很承你的情。

前年tcl旗下那幾個阿爾卡特的聯發科套片方案，到封板之前兩天，pc資料傳輸的穩定性問題都沒有解決，你通宵了那麼些天，天天睡辦公室的摺疊床，小小年紀熬出了脂肪肝，才算是按期解決掉了。

去年，lg的那個二線方案，咱滬江市的和錢塘市三維通訊旗下的工作室，都搞不定；那些韓國棒子臨時轉到我們這兒來的，你也出力不小，沒砸了咱的牌子。這些，老哥哥都記著吶——”

顧莫傑的老闆叫馮國榮，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四川人，苦出身，嗜辣。90年代末時，高考從山溝裡拼殺出來，到滬江唸的交通大學，畢業後在滬江打拼了十幾年。從的軟體部經理，做到夏新電子的技術總監。

五六年前，藉著edge/3g等概念大熱和聯發科的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