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望江樓(5)(第1/2 頁)
白雲子扶須輕笑:“楊使君,以貧道看,孔家小郎詩作均為傳世絕唱,其滿腹才學已毋庸待言。這場詩會到此為止吧,魁首已定,能有這兩首絕唱傳世,楊使君此番功莫大焉!”
楊奇嘴角抽了抽,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定孔晟為詩會魁首,從而兌現自己的彩頭諾言。丟臉就丟臉吧,反正這小廝還是楊家的女婿,將來要為楊家所用,他越是才學驚世,楊家就越加賺了。
不管內情如何,先圓了場再說,日後再慢慢探查這小廝的根底。
想通了這一節,楊奇也就平靜下來。
他是一個暗藏野心的人,既然孔晟深藏不露如今又一鳴驚人,也算配得上自家女兒,為了將來的宏圖大業,孔晟這種一等一的人才自然不能錯過。
他剛要開口宣佈,下面的周昶急了。
他雖然也為孔晟的長恨歌所傾倒,但事關美人前途,他又如何能放得下?眼看到手的彩頭要不翼而飛,他立即起身來施禮道:“楊大人,詩會既定比試三場,如今不過一場結束,就要草草結束,吾輩士子焉能心服口服?”
楊奇苦笑:“周家賢侄,你莫非還有詩作吟出?”
“然也。楊大人,某自幼熟讀詩書,學得滿腹經綸,以圖將來報國濟世。此番詩會,還有佳作未出,若不讓晚輩試試,豈不遺憾之至!遑論,此人聲名不堪,混跡坊間,狎妓鬥毆,縱然有些才學也配不上楊府千金!”
周昶說著揚手指向孔晟,冷冷嘲諷道:“晚輩聽聞他日日去那玫瑰坊的頭牌歌姬柳心如門下求歡,其醜態、其惡行、其卑劣,世人皆知,若是讓此子娶了楊小姐,豈不羞煞江南士子?!”
周昶聲色俱厲,眼眸中的輕蔑不屑溢於言表。
孔晟眉頭一簇,心頭火起。他根本不想跟這周昶爭奪什麼美人魁首,他的目的在於利用詩會揚名,為自己創造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周昶單純以才學進行比拼,接下來孔晟本已做好退場的準備,意欲將魁首拱手讓給此人,也算是成人之美。
但周昶如此口出惡言極盡羞辱,直接觸及了孔晟的底線。
孔晟冷冷一笑,“孔某聲名如何,與你無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某坊間作樂,遊戲市井,也是某家的自由,更與你無關。在某看來,你縱然是一輩子苦讀詩書,也終歸不過是一個酒囊飯袋,何足道哉?!”
孔晟此話盡顯狂妄。可他輕描淡寫避重就輕的一番話,卻讓很多人心生同感,隱藏才華縱情聲色犬馬以假面具示人,倒也是一個奇人。奇人奇行,焉能以常理度之?
周昶羞惱之極:“你這廝無禮!市井無賴,可敢於周某再比上一場?”
“來者不拒,既然你非要自取其辱,某就隨了你的願!”孔晟的回答斬釘截鐵。
他此番來參加詩會懷有“逆天改命”的戰略意圖,自然不能半途而廢,被這花痴的周昶攪了局。
“各位,周某雖為士子,卻也常思報國之志,今日吟詩一首以明志!”
周昶咬緊牙關,吟道:“烽火照長安,胸懷鳴不平。來日辭秦淮,單騎赴龍城。大風遮不住,煙塵加鼓聲。寧為百夫長,不作一書生。”
周昶此詩一出,就有人拍案叫好。
即抒發憂國憂民的情懷,又表達遠赴國難的壯志,也算是佳作了。
周昶得意地望向了孔晟。這首詩他在場下醞釀已久,選擇在這個時候吟出來,就是為了跟孔晟爭一爭魁首的名頭。
“臨摹楊潁川的從軍行而已,東施效顰罷了。”孔晟大步上前,走進場中,心裡暗暗道了一聲“諸位賢者得罪了”,迫不得已才借文賣弄。
“關於時局,關於報國,關於黎民苦難,孔某以一詩一歌明志,獻醜了!”
孔晟斷然揮手,朗聲而言:“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此詩是杜子美創作於至德二年,距今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孔晟此刻借用,心中頗為愧疚。好在一首詩的失卻,並不影響子美先生詩聖的賢名。
孔晟就此暗下決心,日後這種老掉牙、太俗套的詩會場合,他能不參加就參加。即便參加,也儘量避免再抄詩,外人不知,內心不安吶。
孔晟吟出第一首詩,環視眾人。
兩首詩的優劣其實不難評判,詩聖所出若是不及周昶的效顰之作,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無論是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