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山(第2/2 頁)
嗯”了一聲,像無意義的囈語。
晚風一卷,數十朵海棠又繾綣地飄落。薛瀚以為自己等不到答案了。
這時陶眠卻緩緩開口。
“薛瀚……我常常言說……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有各人的修行。
就像顧園會成為我的弟子,而你被薛家夫婦收養。”
薛瀚期待半晌,結果等來一句廢話。
他舉盞的手都有稍許停滯。
算了。
他當陶眠是醉了,不省人事。現在問他是誰都未必能說得上來,何況這麼複雜高深的問題。
但陶眠又有下文。
他轉著指尖的落花,思緒飄到天際。
他說做我陶眠的弟子有什麼好的呢,命途多舛,顛沛流離。
仙人的心是肉做的,仙人也會傷感悲慼、胡思亂想。
偶爾仙人就在想,到底是因為徒弟命苦找上了他,還是遇到他才變得苦。
如果沒有傳授他們通天的本事,本本分分做個平庸的人,是否能夠度過長足的一生。
想來小陶仙人那時候也不過是一千歲剛出頭的小仙,被這些雜思裹挾也是正常,顧園又是他的第一個弟子,他的死給他帶來綿延許多年的傷痛。
不得不說陸遠笛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救贖了他。徒弟在成長,他也在不斷成熟。
他的心緒不曾對任何人言道,即便是認識多年的薛瀚。
當時的薛瀚自是不懂,他只是覺得陶眠在敷衍和抗拒他。
這種隱晦的念頭在陸遠笛被陶眠收入門下之後,達到了一個極端。薛瀚愈發地不解。
而且因為二弟子是個姑娘家,陶眠更是時時掛牽。
原本他們每年都會有幾次小聚,自打陸遠笛上山後,陶眠也總是託詞不來。
薛瀚見過小時候的陸遠笛,臉蛋和手總是灰濛濛的,每天在山裡亂跑,是個野孩子。見到陌生人也不怕,髒手扶住一株桃樹,黑黝黝的大眼睛直視著他,像林中的幼鹿。
“師父還有朋友”這件事讓她備受衝擊,那時她正值叛逆的年紀,陶眠想讓她往東,必須得說二丫你向西走才行。
陶眠上山抓她回去做飯的時候,她被仙人一隻胳膊夾住,踢蹬個不停,嚷嚷著不走不走。
然後在桃花觀不算寬敞的小院內,薛瀚、陶眠和陸遠笛同桌,一起品嚐了二弟子的手藝。
薛瀚嚐了一口,差點把筷子撅了。
陶眠見他不喜,誠摯地問——要不我再給你做一份?
薛瀚讓他少折騰,他來桃花山不是為了赴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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