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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居然沒一點動靜。我估量著他的脾氣,是讓他自求多福呢還是冒生命危險把他叫起來,隨著一聲聲鈴響,我的思想鬥爭也激烈。
這鐘摸約也響了一千八百下了,只怕全樓的人都被吵起來,可是睡在旁邊的人竟然連睫毛都不眨一下。
我不得不再次思考那個老土且無聊問題:這麼多年,他是怎麼活出來的?
算了,伸出手按掉鬧鐘響鈴鍵,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溫柔的辦法是一定無效的,惟有暴力的,伏在他耳邊大喝一聲:“流川楓,起來了!”聲音之大,就是死人也該還魂了。這個好福氣的,居然……沒聽到。
口喚無用,我開始動手。用手搖。用冷涼的溼手絹。用棒球棍。最後,我氣急敗壞地舉起一個花瓶,總算他在我還沒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張開了眼睛。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將花瓶高高舉起,對準自己的頭部,再沒神經的人也會清醒過來。
幸好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找我算帳。我把鬧鐘放在眼前,他懊惱道:“完蛋了,要遲到了。”
怎麼可能不完蛋,現在已經7點40了,也就是說,光叫醒他,我就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我也顧不得和他理論,飛速找出一次性的牙膏牙刷洗臉帕,將他推到衛生間,想想,又開始熱牛奶,烤土司,他上次餓昏頭的樣子,我還記憶猶新。
總算七七八八都搞完了,臨出門時,他左手抱著那疊書,右手開始摸口袋,冒出一句:“錢……”
我的眉毛都倒豎起來了,上次的教訓他那麼快就忘了?
他也看到我的臉色不善,急著解釋,彷彿有點不好意思:“那個……錢包忘在家裡了。”
哦。我翻出錢放到他口袋裡,拼命催他:“還不快走!”奇怪,又不是我上班,幹嗎我比他還緊張?
他來不及等電梯,咚咚咚跑下樓梯。聽著他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想到他那麼迷糊的一個人,又跑的那麼急,不要被車撞了。開啟窗戶,想提醒他路上小心。
看到他衝出樓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可笑。我在幹什麼?!
剛想關上窗,猛然間看到他回頭。那麼高的樓,明知他很難看到我在窗簾後,卻依舊條件反射一般縮回客廳。此時,一切聲音都彷彿消失,客廳裡的傢俱變得格外透明,心裡只有兩個字清清楚地迴盪:“完了,完了……”
想了一整天,決定什麼也不說。原因很簡單,因為不想見到他有任何反應。(但如果說了之後沒反應呢,我的自尊心大概又受不了)。不知是現實和小說是有天大的差距呢,還是我的感情天生蒼白。輕易就為某人刻骨相思,夙夜不眠,以淚洗面,要死要活,我秋原玲不屑為之。
何況,這流川,沒有女友,罕有朋友,社交面極其狹窄,又是千年寒冰一塊,我是既無情敵也無潛在危機。大可得過且過,維持原狀。
話雖如此。有時心裡還是暗自怕著。怕著,怕他知道我愛他,更怕他不知道我愛他。真是矛盾呢,輕輕地嘲笑自己,也就過去了。
冬天,春天,夏天,轉眼又是秋天。對流川的瞭解與日俱增。
我知道流川超級耐熱,卻極其怕冷。一個年輕人,不知為什麼卻像老頭子一樣,一到變天的時候,腿就會疼。於是開始研究氣象報告,看到他有腿疼跡象了,大力嘲笑他,再大力把準備好的暖袋甩給他。
我知道流川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什麼不能多吃,吃什麼會過敏。所以,去超市買菜做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精挑細選。
我知道他除了因為熬夜起不來外,早上一定會出去跑步。打著呵欠坐在窗臺上看對面的小公園,想不通啊想不通——這樣的懶人居然還學人家晨練。
我知道如何快速有效把他叫醒。這是我和他都吃過多次苦頭後總結出的經驗。普通的法子,不管是暴力的溫柔的都沒有什麼用,可只要拉拉他的手,他一定馬上醒來。
我知道他的房間是什麼樣子。沒有任何裝飾,純白的牆壁,簡無可簡,只有風自由流動。最開始挑了仙人掌放到他的窗臺上,因為不必澆水的植物總可以活得久一點。後來想想,不甘心,又送上去一盆米蘭。過了一星期,再上去看——耶,它還活著?耶,他有澆水!我把這件事當作人生的大成功。
我知道他的冰箱什麼時候空,什麼時候滿——哎,這根本就是我在控制。
……
我知道他的所有現在。還知道他的一些基本資料,比如父母在加拿大,比如家裡有個兇悍的姐姐,比如他畢業於哈佛醫學院(這個比較挑戰想象力,以他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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