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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的神色也不善:“12號病患必須在五分鐘後做手術,藤原優由急診科全權處理。”
越野的神情已經越來越焦急,伸手拉住他,口氣也隨之強硬起來:“流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個醫院是誰在幕後支撐?如果不是田中議員每年的贊助,你們怎麼可能拿得了那麼高的薪水?還有這裡的院長,當年也是靠田中……”
流川冷冷打斷:“我管他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
兩人眼中皆有電光火光四射。聽了這幾句,我大概也明白了。流川是為了職業道德,越野也不過是為了溫飽小康,又何必你死我活?
場面火暴,一觸即發,此時是需要有人出面滅火救場的。和稀泥也算是我的拿手好戲。
我跟站在遠處看好戲的同事打了個手勢,自己則迎上去微笑著與越野握手:“哎呀,這不是越野秘書嗎?”
越野急忙調整表情:“這不是《東京時報》的記者秋原小姐嗎?真是巧呀。” 果然是田中老狐狸身邊的得意助手,連我這種默默無聞小蝦米都能記住。
啊哈哈……
在旁看著的流川冷哼一聲,甩手就走。真像他的作風。越野畢竟不敢在新聞媒體面前做的太過露骨,倒也不便再去糾纏。
幾個回合寒暄下來,流川早已經走得不見蹤影。
我任務完成,再說了一番祝田中議員競選成功的客套話,結束無聊對談。
晚上冒著寒風坐在公寓底樓的臺階上,裹著厚厚的毛衣,一邊聽隨身聽,一邊等流川回來。9點47分,他終於一臉倦容地回來了。看到我,好歹沒有熟視無睹……雖然是特意把頭扭開不看我。
我猜他想到了那個讓他算帳算得心力衰竭的夜晚。
可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急忙跟著他進電梯,問:“藤原優小姐的傷勢如何?”
“無內傷,無出血,只有小腿骨折……”說到一半,他回過神來,“我幹嗎要告訴你?”
我似笑非笑看著他:“藤原小姐沒事就好。我怕我做了你幫兇。”
他“啊?”了一聲,側頭看我,又沒明白。
本來做好事的最高境界是不留名,可是我還是忍不住點破他:“要不是我攔住越野,你能走得那麼瀟灑?”
他“哦”了一聲,似乎有所覺悟。
我當然不指望他感謝我,可是也沒想到他居然毫不客氣地說:“哼,我要你管。”
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
突然覺得不對勁,我們也說了半天了啊,怎麼又還沒到呢?難不成這殺千刀的鬼電梯又出了問題?天啊,不要吧。我轉頭看過去,電梯按鍵穩穩地停在一樓,一愣神,才驚覺,我們只顧吵架,都忘記了按鍵。轉頭,發現他也正看著電梯按鍵發呆。有點想笑,氣竟消了大半。
伸手按了9樓鍵、10樓鍵。電梯緩緩上升。
在一片安靜之中,我說:“流川楓,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吧。”對著他伸出右手。
這個彆扭固執的小子竟揮手拍卻,扭頭道:“我才不要。”
不管他是不是瞪著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想,真的,像他這樣的人,這麼多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每日採訪,寫稿,走很遠去買書,看電視,聽音樂,做好吃的東西犒勞自己,偶爾到中央公園散散步……日子也就一天天過下來。天氣越來越冷,落葉也飄了下來。可以看到嘴裡哈出的白氣,冬天就這樣來了。
和流川越相處越覺輕鬆愉快,但我也清楚這是我單方面的看法。在他那方面,肯定可能正好與之相反。一個善於動手又不能動手的人和一個善於動嘴又可以動嘴的人鬥嘴,只有吃虧的命。
反正又不打算愛他嫁他,管他那麼多。
只是我忘了,報應來的是很快的。人切切不可得意得太早,否則一定有報應。人生箴言啊。
這麼多年(4)
很深很冷的冬夜。我把房間的暖氣盡量開足,我是怕冷的。
坐在客廳的電腦前打我的稿子,手邊一杯很香的熱咖啡。在可能的環境下,我總是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無論身心。
突聽我門前有腳步聲,來來回回。我在東京沒有親戚,這麼晚了,應該不會是朋友,現代人都講究禮貌,誰會不打電話通知一聲就擅自來訪?
一時間心跳加速,神經繃緊,打電話給公寓的管理員,遲遲不通,不知這個沒責任心的到哪裡逍遙去了。叫鄰居可能沒用吧,這種冷酷的資本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