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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麼事?”青娘冷不防楞了一楞。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到底不好回答。
紫蘇不語,作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蹙著眉峰,忽地卻捂嘴大笑起來:“啊呀~~我原還奇怪了,如何那樣一個眼睛長在天上、油鹽不進的鐵皮疙瘩,偏偏被你這黃臉丫頭拿下來——原是一路的痴呆貨!呵呵哈~~逗你玩笑呢!我不過就是生氣你,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卻連這等小事也瞞著我,不就是個男人麼?多了不起個事!”
原是說這個,青娘如釋重負。只一顆心方才安下,轉而一想這話聽著不對呀,什麼叫“不過一個男人”?
“紫蘇,川兒最近老纏著我要爹爹,你這頂帽子可不許亂扣……方才不過為了保命,信口胡謅罷,你這樣聰明的人,可不要信了。”
“信不信可不由我說了算,你去聽聽,樓下那幾位可說得是些什麼?”紫蘇慵懶指了指窗外的馬車,那眼裡忽又多了幾許狡黠與狐媚,嘻嘻笑道:“喂,聽說那個男人雖然冷得像冰塊,長得卻是一等一的帶勁,有機會帶我去見識見識如何?”
青孃的白眼又翻起來了,指尖點著她的額頭道:“就這樣飢渴麼?連他那般怪里怪氣的老男人你也要……何況我便是想見人家,人家也未必肯施捨我一眼呢。你不知道他,討厭我得要死!”
紫蘇這樣的妖精……青娘拒絕著。其實見一見又有何妨?不過心底裡就是莫名的牴觸著,沒理由的不願讓她見到他。因聽到樓下將士催促,忙急急系起腰帶跑下樓。
只她不知,方才那樣軟綿綿的低聲嗔怪,聽在別人耳裡倒像是居家娘子在姐妹面前數落丈夫一般,明明心裡頭甜膩得要死,嘴上卻偏偏要損著他,好不彆扭、好不嬌羞。
“小氣,我又不同你搶。”紫蘇掃興了,瞅著樓下那抹玲瓏身段跨上馬車,也款款走下樓去。心中忽生出感慨來——所以說,女人的味道呀,不在乎一張臉,有些女人即便長得不十分好看,卻偏生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男人看得久了自然便忽略去她的容貌,反只記住那說不出的嫵媚……比如眼前這位,幾時見她有過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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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務營的馬車不過是為採買物品,坐起來倒不十分自在,一路搖搖晃晃的。敞篷的車廂,雖有護頂卻沒有門簾,傍晚的塞外,大風便從前邊呼呼穿堂而過,很有些寒涼。
青娘坐在車廂一側,聽底下將士拉著她的板車“吱呀吱呀”跑路,呆楞楞的也不知思緒飄去了哪裡。車廂裡的氣氛很有些詭異,眾人臉上都是怪兮兮的笑,看多了那笑,某張剛毅的冷峻臉龐便越發清晰明朗起來……
天爺,這樣一群八卦的男人,若把那翻話傳開不定他更要如何蔑視自己……算了算了,想這些還不如瞌睡來得自在。
青娘懶懶打了個哈欠。
將士們卻哪兒肯放過她?因知曉她身份原是如此不同,那眼神雖不敢再如從前一般大膽直白,卻仍時不時偷偷掃過來幾眼。
都說亮色最襯肌膚,換了紅衣的青娘,原本灰暗的臉色此刻倒顯些許白淨,長睫毛、尖下巴,小而俏的鼻子下是微抿的唇,明明一副慵懶倦怠的疲塌模樣,卻又偏生出一抹彆扭的倔強。
眾人這樣看著,只覺不勝討喜。
原先本也奇怪,以將軍那樣的冷血角色,早先京城裡多少王公貴族家的小姐郡主欲要與他永結秦晉之好,他卻是連一個都看不上,如何偏偏與這沒名沒戶的平實女子生了情?
只今日這樣看著青娘,答案倒似乎很有些明瞭——這個女人比那些日日香粉細料護著的小姐郡主夠味多了。
“哈嘁——”睡夢中的川兒打了個小噴嚏,似乎冷了,一個勁的往青娘壞裡拱,蹭得衣襟都要從肩上滑落下來。青娘不住往上扯著,想擋住一群男人狼一般的眼神,又怕動作太大吵醒川兒,很有些尷尬。
將士們騷動了這許久,此刻終於逮著機會與她說話,哪裡還肯錯過?餵馬的大牛從座上遞來一件大衣,粗憨的臉上笑嘻嘻的:“夫、夫……嫂子……彆著涼了!”
大概覺得叫夫人還太早了些,臨到嘴邊又改了口,卻不知這一改倒更不敬了,誰能跟將軍攀兄弟啊?二牛訕訕摸著頭,臉蛋黑紅黑紅的。
“咳咳!”青娘嘴角抽抽,一口氣差點噎住,扭頭看著外頭破板車:“我剛才險些被嚇死了,情急下只得隨便扯了大謊。可不許你們胡說吶,那怪傢伙真心得罪不起。”
她自是不知軍營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