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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建,忘了相思是唯一能拼合梵天神像的人。
他只想親手將她撕碎。
相思只覺無數水珠在她面前散開,發出無比眩目的光芒,越升越高,將無盡的痛苦漸漸帶離了她的身體。
難道就此死去麼?
她長長嘆息一聲,一絲解脫的微笑漸漸浮上腮邊。
如果自己沒有任性離開,就不會遭遇這些了吧。若是在他身邊,還有什麼是值得擔心的呢。
她突然想起了吉娜,心中有些傷感:
你臨走的時候,讓我好好愛他,可是我卻讓你失望了,待會相見的時候,你不會怪我吧?
她微笑著闔上眼睛。
突然,頸側的壓力一輕。
重劫臉上的狂怒宛如在一瞬之間凝結,化為刻骨銘心的痛苦。
這痛苦是如此強烈,以他的修為與力量,竟完全無法立定身形,更不要說抵抗了。他似乎想要後退,雙腿卻已僵硬。他艱難地張開雙手,似乎要在虛空中抓住無形的支撐,但他的身體已劇烈地抽搐起來,再也無法站立,重重地跌倒在相思身上。
他雙目緊閉,全身不住顫抖,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楚,彷彿冰封、火炙、蟻噬、車裂、陵遲等酷刑同時降臨在他身上。他所有的尊嚴、驕傲、矜持都被這撕心裂肺的痛楚碾為塵埃,他在沾滿鮮血的水池中劇烈抽搐著,嘶啞的喉中發出一聲聲微弱的沉吟。
他的神志彷彿已被折磨殆盡,只是下意識地緊緊抱住相思,似乎要從她身上獲得一點溫暖。
相思想要推開他,但重傷在身,卻又如何能夠?
她心中充滿疑惑,剛才還殘忍如惡魔,狂怒著鞭打她的這個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模樣?
她看到了池底的那尊琉璃杯,杯底還積著一點未化開的毒液。
不久前,重劫坐在石椅上,親手將那七股混合在一起的毒液送入口中。
似乎因為彼此剋制,毒液入體後並未立即發作,而是一直等到了現在。
只是,這些毒藥一旦發作,絕非單純七種痛苦疊加那麼簡單。
隔著兩人的重重衣衫,相思仍能感到,他身上時而灼熱,時而冰冷,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彷彿連靈魂都要攪碎。
那是一場綿綿無盡、深入骨髓的折磨。
難道這便是他的苦行?
劇痛並非一次降臨,而是間歇發作。每當疼痛將他的神經撕扯得即將崩潰的一刻,便會暫時減退。這樣,他便不會因為昏迷而逃脫刑罰。片刻喘息之後,便是加倍的劇痛,迴圈往復。
一陣劇烈地抽搐後,他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緊緊伏在相思身上,散亂的銀髮幾乎擋住了相思的眼睛。襤褸的衣袖下,他蒼白的手指緊緊抓住相思的衣襟,彷彿抓住生命中最後一根稻草。手背已纖瘦見骨,一道道青色的筋脈在單薄的面板下依稀可見,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在那一瞬間,滿頭銀髮似乎也失去了光澤,化為塵埃般的顏色,擋住了他大半的面容。極長的睫毛已褪為灰色,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這一刻,他彷彿是一個在病中陷入沉睡的孩子。
冷汗將他的散發沾溼,緊緊貼在臉上,那張極度蒼白的臉看上去彷彿多了無數裂紋,更加妖異。而他的呼吸卻極度虛弱,不時輕輕地抽搐。
相思咬了咬牙,再度試圖將他推開,只是微微一動,就已滿頭大汗。
澹盪的波光下,重劫毫無血色的雙唇似乎動了動。
昏迷中,他伏在她胸前,自言自語道:“媽媽,我找到了一個人,很像我,也很像你。”
相思一怔。他的聲音極輕,彷彿是沉睡中的夢囈。
他所說的這個人是誰,難道自己麼?她可看不出自己和重劫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一個微笑:“我會把他留下來,永遠陪伴你的。”
相思心中一沉。
留下來,永遠陪伴這具枯骨,這對於他而言,或許脈脈溫情的承諾,而對於這個無辜的人,卻是多麼殘忍的折磨。
相思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向他推去。
重劫的身子被推得一偏,幾乎就要落到池水中。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死死抓住相思的衣襟,哀懇地哽咽道:“媽媽,不要走,不要拋下我!”
相思還要掙扎,卻不知重劫從哪裡來的力氣,緊緊抱住了她。
眼淚從他的臉上點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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