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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太監和宮女的面前說得如此楚楚可憐,她竟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了百里婧的身上。百里婧素來是不喜爭執的,因為從小與男孩子混在一起,性格也不由地沾染了男子的直率和豪爽,輕易不會與人計較,若真計較起來,她不會動口,只會動手。
這個被百里婧忽視了十幾年的姐姐,竟在她十六歲這一年橫空出世般與她徹底對立,處處與她為難,她究竟是仗著誰的勢力?
父皇?
黎家?
還是韓曄?
百里婧想不明白。她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
百里婧蹙眉盯著百里落,正要開口,卻聽墨問在竹攆上咳嗽了起來,咳得很厲害,他用絹巾抵著唇,神情十分痛苦。
“墨問,怎麼了?”百里婧的注意力被轉移,關切地問道。
百里落也看過去,還沒出聲,墨問手裡的絹巾忽然朝百里落的方向飛去,絹巾上隱約有些不乾不淨的痕跡。
百里落原本要上前的腳步迅速一轉,躲過那飛來的骯髒的絹巾,將原本的道讓了出來。
墨問隨即朝百里婧伸出一隻手去,這意思非常明顯,那些抬轎的太監們立刻會意,抬著竹攆往前走了兩步,墨問總算如願握住了百里婧纏著紗布的手,帶到唇邊輕輕一吻。
二人完全忽視道旁的百里落,墨問的眼神滿含溫柔,她不嫌棄他,哪怕他病弱至此。
太監們抬著竹攆繼續行路,百里落在身後不鹹不淡道:“婧兒妹妹,若是不想自討沒趣,最好不要現在去紫宸殿給父皇請安,也免得妹夫尷尬。”
這是一聲提醒,沒帶多少笑意。
百里婧抿唇,似乎已猜到她的意思,偏頭看向墨問,墨問一如既往地對她微笑,神情無限寬容。
“多謝姐姐提醒。走吧。”百里婧高高仰起脖子,帶著帝國公主才有的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傲慢,將百里落遠遠甩在了身後。她若是不在乎,便沒人能讓她尷尬。
一行人穿過繁華小徑,木蓮回頭瞧了百里落一眼,又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待那兩乘輕轎消失在轉角處,百里落狠狠掐斷了手中的牡丹花枝,幾根手指慢慢地收緊,一寸一寸,將那朵嬌豔欲滴的牡丹掐出了紅色的汁水來,而她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眸中也再無溫婉,只剩下漫天的恨意洶湧翻滾,快要滿溢而出。
蹴鞠賽上,那些大臣注意的只是賽事誰贏誰輸,那些后妃只為了討好父皇的歡心才來蹴鞠場上湊湊數,而她,不同於他們所有人——
她只想看看,這場賽事裡,司徒赫如何置墨問於死地。
墨問死了,對她來說,無關緊要,然而,對另一個人來說卻息息相關,意味著那個人將會變成寡婦,成為出嫁一月便剋死夫君的禍害!
她懷揣著這樣的目的去看蹴鞠賽,如願看到黑衣隊的司徒赫等人對墨問痛下殺手,那樣兇狠的球肆意地對著墨問招呼。她可以墨家老二老三對墨問的恨意,也可以理解司徒赫想要殺了墨問的決心,連謝玄想要贏得比賽的野心也通通明白,卻無法接受韓曄故意的鬆懈和遲鈍——
他可以在高手雲集的蹴鞠賽上進了第一個球,怎麼可能在後續的比賽中屢屢失去反擊的機會?帶著皇室隊的幾個半吊子皇子們只防不守,給黑衣隊提供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時機,讓司徒赫、謝玄等人把那結實的有力的蹴鞠往墨問所在的球門射去!
唯一的解釋是……
韓曄也想墨問死。
他自己無法動手,便借了司徒赫等人的手。
皇室隊的輸贏都不算什麼,他從未放在眼裡過。
那麼,墨問的生死呢?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的病秧子,他有哪一點讓他看不順眼,非要他死不可呢?
為什麼呢?
她不需要自己去挖掘答案,答案自己送上門來。
她是他的妻,滿場那麼多的男人,她自然只將目光膠著在他一人身上。可是前面的球踢得再順暢,傳球、閃讓、射門全都無懈可擊,卻在那道紅色身影出現時腳步一頓。
怎麼?韓曄,心疼了麼?
看到你潛心要利用的局被人破了,看到你昔日死心塌地的小情人為她的夫君擋下重重一擊,這傷可能傷及肺腑,心疼了麼?
看到她拉著夫君的手離場,又情意綿綿地攜手入場,看到她一身男裝站在你身邊,獨獨對你沒半句話可說時,心疼了麼?
沒什麼可裝的了,韓曄。
若非心疼,她要傷便傷,就算你離得再近,也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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