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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不得不感激她,因為在他離家多年裡,都是她代替他在照顧家裡。“謝謝你。”
初時,敖寒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可是在見到他不甘願的神情,她才體會到他所指為何。
“身為谷家的媳婦,這本是我該做的事情,你不需道謝。”她冷言。
谷仲巨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從不以為自己娶了她,但她卻認定了他是她的夫,而且一誤會就是十年,這錯綜複雜的結可得怎生來解才好?
“敖姑娘,我想……”
“相公要先視察一下『百草堂』的經營狀況嗎?”她照樣稱他為“相公”。並非不瞭解他對她的嫌惡,只是在未接到休書前,他還是她名分上的夫,她不能失禮。
“我——”一對上她認真的眸子,谷仲臣就沒轍了。“算了,那些事明兒個再說吧!我剛回來,有點兒累。”最重要的是,他得儘快想個好辦法解決他們之間的婚約。
他雖無法愛她,卻也不討厭她。看在她為谷家辛苦多年的分上,他極樂意為她另覓一門好姻緣;或者她不願意再嫁,他可以將谷家所有產業送她,相信有了這麼一大筆金錢,她可以安然過一生了。
“那就讓福伯送相公回房吧!”敖寒輕聲召喚過管家。“福伯,麻煩你了,另外這位公子……”
“嫂子不必介意我。”吳修搶著揮手笑道。“我哪裡都可以窩,如果……有沒有哪一間房是跟剛才那位小朋友的屋子連在一起的,我是說……可以的話,我想跟那位小朋友住一塊兒。”
打進門開始,他一雙眼就沒停過,一直尋著“他”,只是始終沒找著,不曉得“他上哪兒去了?真希望有哪個好心人能出面幫幫忙,助他一圖尋”美“夢!
敖寒疑惑地眨眨眼。吳修說的“小朋友”該不會是指歡介吧?可歡介就住她隔壁啊!難道他想住她的房?谷仲臣不客氣地送了吳修一柺子,直打得他彎下腰來,半晌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必費心了,他跟我住一間。”谷仲臣一手製住居心不良的人。他才不會放任自己的家中出現任何醜事呢!
“那好吧!”敖寒雖覺奇怪,卻也同意地頷首,示意陳福送他們去休息。
“可是少奶奶……”陳福就不懂了,少爺不和少奶奶住同一間房,反與朋友窩一處,這是什麼道理?
“不必麻煩福伯了。”谷仲臣拉著吳修轉向內室。“我還記得自己的房間怎麼走,我自個兒去行了。”
“那妾身就不送了,相公慢走。”敖寒上前兩步對他一福身子。
谷仲臣倏地頓住了腳步,他剛才好像瞧見了什麼奇怪的事。“敖姑娘,你……”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瞧她走路時是拖著腳的?!
“相公還有事?”
他搖頭、又點頭。“你……”
“我?”她低頭審視自己,向來守禮的,應該沒有哪個地方失去分寸才對。
他吞吐了半晌,終於熬不過好奇心驅使,指著她的腳問道:“你的腳怎麼……”
聞言,敖寒原就淡漠的俏臉瞬間凝凍成一塊寒冰。
谷仲臣立刻明白自己沒有看錯,她的腳確實——跛了。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的腳會……這樣?”她原先雖然不美,但起碼四肢健全,如今卻殘了一隻腳,內情絕對不簡單。
“少奶奶的腳——”陳福插口欲解釋,卻叫敖寒一眼給瞪僵了喉頭。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傷。”敖寒輕描淡寫地將谷仲臣的問題帶過去。“相公若無其他吩咐,藥室裡還煉著丹藥,我得去看看了。”拖著步子,她的腰桿兒卻打得特別直。
自他在成親當日棄她而去的那時起,她心中就抹上了一點陰影。她曉得他討厭她,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曾經猜測過千百個原因;他嫌棄她毫無光彩的出身?她不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討厭她平凡的外貌……
然而,種種的臆測都在重逢後有了答案。十年不見,自幼就意氣風發的他,愈加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了;瞧他熠熠生輝的眼、英武不凡的言行舉止、尊貴傲人的氣質……她知道,他定是有所成才重返家門。
但反觀她自己,歲月給她帶來了什麼?去掉了唯一傲人的青春,她平凡依舊,甚至還跛了一條腿,能怪相公嫌棄她嗎?
不能的!他們的不相配就宛如高山與深海那樣地明顯,是她追不上人家,又有何面目死纏不放?
她唯一能做的就——收拾好那破碎的自尊,認分、認命地當個有名無實的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