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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篷,蓋在眼臉上,免得迎面飛舞的風雪,將視線擋住,因為,在這深沉的夜色裡,要辨清前面的通路,本就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突地——一條黑影,跟跑著從道路衝出來,揚手一招,似乎想將馬軍攔任。
管寧雙眉一皺,微一遲疑,馬車已衝過那人身旁,在這剎那間,他心念數轉,終於一提韁繩,哈喝著將馬車勒佼。車聲一停,馬嘶一位,便聽得那人口中不住哼著。
管寧回身探首望去,那人向前撞了兩步,終於“唉”地倒在地上,黑夜裡,他依稀辨出這人的身形,心頭不禁一凜——這看來似乎已受了重傷的人,竟是那枯瘦的老人瘦鶚譚菁。
管寧一驚之下,立刻跳下車去,他與這枯瘦的老人,雖然並未深交,但他生具至性,見人有了危難,無論此人是誰,他都會伏義援手,至於他自身的利害,他卻根本不去想它。
瘦鶚譚菁在地上哼了兩聲,掙扎著抬起頭來,於是他也看清,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便是方才發呆的少年。
管寧俯下身去,挽起這老人的臂膀,焦急問道:“老前輩,你受的什麼傷,傷在哪裡?”
瘦鶚譚菁長嘆了口氣,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管寧的懷裡,管寧問他的話,他只能虛弱地搖了一下頭,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身上所受的傷,究竟是被何物所傷的。
於是,管寧只得將他抱到車上,放在那白衣人西門一白的身旁。瘦鶚譚菁此刻目光仍是敏銳的,頭腦若仍是清楚的,還能看清他身旁所臥的人的面容,只怕他立刻便會跳起來。
但是此刻,他不但四肢已開始麻痺,而且他還感覺到這種麻痺已逐漸蔓延到他心房。命運的安排,永遠是如此奇妙和殘酷,它使你終於找到你非常想找的人,但卻又會在最最不願見到此人的時候。
這輛大車,外觀雖不起眼,但內裡卻製造得極為精緻。車廂四角,都嵌著一盞小小的銅燈,只是管寧方才心亂之際,便未將燈燃著。
他此次離家出門,本已立下闖蕩江湖的志願。因此事先將行囊準備的甚是周詳,此刻他從一旁取出火折,爬進車廂,將四角的銅燈俱都用火點著,車廂內便立刻變得十分明亮。
光芒刺眼,瘦鶚譚菁微張一線的眼睛裡,便又閉了起來。
管寧俯首望去,這老人身上衣衫仍然完整,身上也沒有一絲血漬,只是面色蒼白,氣息微弱,他心中一動,忖道:莫非他也是中了劇毒!”
此念方生,目光轉處,卻見這老人枯瘦面容上的肌肉,突然一陣痙攣,蒼白的面色,候的轉青,昏黃的燈光,照在他這猙獰的面容上,管寧不覺打了個寒戰,卻見他痛苦的低喊一聲,突又伸出雙手,“拍”的擊在他自己胸前,伸手一抓,抓著他自己的衣襖,雙手一揚,“嘶”地一聲,他競將身上穿著的皮襖撕成兩半。
車門外有風吹進,吹起這皮襖裡斷落的棉絮,淺黃色的狐皮短襖內,他黝黑枯瘦的胸膛上,竟有五點談淡的血漬。
管寧不禁為之心頭一凜,定睛望去,這五點談淡的血漬上,競各個露出半烏黑的針尖,針尖頗楞,甚至比繡花針還要細上一些,但卻仍能穿透這厚重的皮襖,直入肌膚,端的是駭人聽聞的事。
管寧呆呆地望著這五點針尖,心中突又一動,悠然想起自己在四明山莊橋前所遇到的暗器,又想起武當四雁中藍雁道人所說的話“……以貧道推測,在四明山莊的止步橋前,襲向他的暗器,便是那以暗器馳名天下的‘峨嵋豹囊’囊中七件其毒無比的暗器中最霸道的‘玄武烏煞、羅喉神針’…。”
管寧不禁脫口驚呼一聲:“羅喉神針。”
瘦鶚譚菁全身一震,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竟使得已將奄奄一息的他,掙扎著坐起半身俯首一望,面色大變,驚喝道:“果然是‘玄武烏煞、羅喉神針’……唉,我怎麼會想得到那裡面竟是他們兄弟兩人……”
眉峰一皺,又道:“奇怪,他兄弟兩人,怎會也到此間,又怎會潛伏在祠堂裡…”語聲一頓,目光突地掠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管寧此刻心中思潮又起,忍不住問道:“老前輩是在哪裡遇著他們的,又怎麼會中了他們的暗器?”
要知道管寧心中始終認為四明山莊那件兇殺之事,要以這“峨嵋豹囊”兄弟二人的嫌疑最大,是以此刻聽到他們的行蹤,便立刻不住地追問起來。
卻聽得譚營長嘆一聲,“撲”地臥倒,沉聲道:“我哪裡知道是他們,只伯他們也不知道是我……”
原來。…’方才他一腳跨進了斷牆,隨手開啟火柴,卻聽黝黑深沉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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