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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要往前走。”
“那也是明天的事,今天已經晚了,走不了,今天走不了就得住店,那何如上寒舍……”
“謝謝,不了,我也許連夜走。”
“連夜走?”
“我急著上內地去。”
“恩公……”
“真的,不是客氣。”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不敢強邀,我叫徐昌源,只要一打聽,誰都知道;恩公要是不走,或者再來,務請光臨舍下,讓我表示一點心意。”
年輕人郭解答應了。
中年人沒再說什麼,回了後車。
兩輛馬車動了,馬車走了,年輕人郭解也走了,他上那兒去?他不過到了對街。
人生地不熟,他能上那兒去。
在廊下站了一會兒,他似乎決定了,他折回去往城門方向走。
倒不是要出城,而是過去沒幾家是家賣吃喝的。
這家賣吃喝的客人不多,這座城裡賣吃喝的多了,不必都擠到這一家來,可是他還是沒進去吃喝,買了兩塊大餅又走了。
走?他上那兒去?他到了一座破廟,這是他打聽來的。
他自己知道,他吃喝不起,也住不起客棧,在那個關口的時候不一樣,關口住店一定便宜,而且也只住一宿。
這座城裡住店一定不便宜,何況還可能不只住一宿。
住多久?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上那兒去?怎麼會?只有他自己明白。
身上沒有多少錢,只有省點用了。
照他的所學,還愁沒錢?不,強取豪奪的事,他不能幹。
憑本事掙,那也得慢慢找,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先坐在廟門口,把兩塊大餅吃了,然後他才進廟。
打量這座破廟,不大,但是足夠他容身。
廟不只破,還髒。
不花錢還想住什麼樣的地方?況且他也不怕,他什麼樣的日子都過過。
地上有塊掉了的門板,正好!他把門板拉到一邊,吹了吹,磕了磕,乾淨了,可以當床了。
至少不必睡地上了。
但是,這座破廟久絕香火,連個蠟燭頭都沒有,今天恐怕要摸黑了。
摸黑就摸黑吧!不要緊,窮人除了睡覺,啥都不能幹,既是睡覺還要亮兒幹什麼?所以,天一黑,他就躺上了門板,眼一閉,要睡了。
許是老天爺可憐窮人,亮兒來了。
亮兒從外頭來,先是聽見由遠而近“叭嗒!”“叭嗒”的步履聲,像是有人穿了一雙破鞋。
繼而,亮兒隨著步履聲一起來,然後是一個嘟嘟嚷嚷的話聲:“這年頭什麼事兒都有,出門兒一會兒,窩都有人佔!”
這是說誰?年輕人郭解坐了起來。
亮兒跟人一起進來了,那是半截蠟燭,拿在一個人的手裡。
人則是個瘦老頭兒,五十上下,人瘦削,長像猥瑣,穿的更是破舊躐蹋,他進廟來把半截蠟燭往神案上一燒,然後轉過了身,兩眼一翻:“看什麼看,我老人家說的就是你!”
郭解也說了話:“老人家是說我把這兒給佔了?”
“可不?”
“這兒是老人家的?”
“你認為呢?”
“我認為這是座破廟。”
“我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還能不知道這是座破廟?破廟無主;可是也應該分個先來後到。”
“老人家是說,比我先到?”
“廢話!”
“可是我來的時候,這兒並沒有人。”
“我出去了,就是為找這半截蠟燭。我老人家膽小,夜裡沒亮兒不敢睡,你屁股底下那扇門板,就是我的床,睡了多少日子了!”
亂說,白天郭解來的時候,這扇門板上都是灰塵,髒得很,根本不像有人睡過。
郭解沒說破,也沒爭辯,道:“原來老人家是出去了,只是,這麼大的地方,多個人睡有什麼要緊?”
“不行!”瘦老頭兒一個腦袋搖得像貨郎鼓。
“不行?”
“我老人家不喜歡跟人同睡,只要近處有個人,我老人家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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