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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勇敢的奶奶親手為小璇縫製的胸罩。
萬花筒、水彩筆和胸罩不同於山楂丸,萬花筒、水彩筆和胸罩與郝奶奶看小璇的眼光一樣,因為直抵心靈,因為撥弄了小璇最敏感的神經而終身難忘。
如果說姨父為小璇的生命塗抹了最初的色彩,那麼郝奶奶呢?
小璇時常想起郝奶奶,那個像通話中的巫婆一樣有著藍色的眼睛捲曲的黑髮的裝聾作啞的老太太。
也許這世上只有小璇一個人知道老太太的聾啞是裝出來的。
她直視著小璇的胸脯,在小璇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說了一句:“姑娘大了……”
不多不少,就四個字,小璇把這四個字說給姨媽聽的時候,姨媽竟以為小璇在說夢話。姨媽摸摸小璇的額頭;好像小璇發了燒似的,“啞巴還能說話?傻孩子,做夢吶。”
到最後,小璇也弄不清那四個字是真的存在過,還是僅僅是她的一個夢。因為有的時候,記憶的影像與夢的境遇實在是有些相像的。
現在,姨父的到來證實了小璇關於萬花筒和彩筆的真切回憶,小璇不免又一次確信那四個字真的存在過。
姑娘大了——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這四個字最初帶給小璇的是恐懼,和糾纏小璇的小黑鬍子差不多。以後,這四個字就有了靈性,茫茫人海,好像只有它和小璇共守著一個秘密,那個既讓小璇迷惑又讓小璇煩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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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璇意識到這四個字的寶貴的時候,郝奶奶死了。
郝勇敢真是聰明,她竟然看出小璇對郝奶奶的懷念並且迅速地利用了小璇的傷悲,用年輕的慾望奪去了趙小璇年輕的快樂。
小璇至今仍在懷念郝奶奶,她甚至一度置姨媽於不顧,私下裡把郝奶奶當作自己生命中惟一的親人。就像對姨父,萬花筒水彩筆的份量和姨媽多年的含辛茹苦難分伯仲,不相上下。
姨父這次回來,送給小璇一個復讀機,有了它,小璇練口語就方便多了。復讀機不貴,但是小璇需要。
姨父和郝奶奶一樣,瞭解小璇的需要。
姨媽也瞭解小璇的需要,她比任何人都要關心小璇的冷暖飢飽——冷暖飢飽不是不重要,也不是不需要,只是……
讓小璇喜歡的還有姨父談話的內容和語氣。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問的不該問的總是把握得很好——而和孫月君不同的是,姨父的分寸是建立在關切和指導的基礎上。
姨父和小璇單獨相處的那會兒,問了小璇和簡第九婚後的一些情況。姨父的問話很有意思,他問:“吵過架嗎?”
見小璇搖頭,又說:“夫妻沒有不鬧矛盾的,有了矛盾,要多忍讓,多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記住了嗎?”
小璇點點頭。姨父又說:“和任何人相處都要這樣。”
小璇又點點頭。然後,姨父提起了郝勇敢。
姨父低聲說:“當年,要不是你哥哥一時衝動,哪能把人家孩子砍得那麼慘。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你們有聯絡嗎?”
和郝勇敢的巧遇,小璇誰也沒告訴。但是,面對著姨父善良的問詢,小璇動搖了。猶豫了片刻,小璇把她和郝勇敢湊巧在一個口語班學英語的事情講給了姨父。
“那道疤明顯嗎?”姨父問。
“嗯。”小璇說,“他還說那道疤毀滅了他當飛行員的夢想。”
“唉,對不住人家孩子啊!”姨父長嘆著,“再見他的時候,代我問候他吧。”
“一定。”說完,小璇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站錯了立場。
她連看也不想看郝勇敢一眼,又怎麼會代姨父問候郝勇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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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再見到郝勇敢的時候,小璇倒像受了姨父的感染似的,對郝勇敢多了幾許同情。
的確,郝勇敢給小璇的心靈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創傷,可是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創傷已經變成了疤痕——心上的疤痕誰也看不見,礙不了什麼大事,而臉上的傷疤卻給郝勇敢帶來多大的傷害啊!
熱情好客的休比得邀請班裡的同學到他的寓所做客。寓所的面積有限,休比得只好讓大家按學號分期分批地前往。趙小璇和郝勇敢的學號挨著,他們理所當然地被分在一個組。
休比得的家坐落在市中心剛剛落成的外商公寓,是一套有著寬敞的大客廳的兩居室住宅。
小璇是最後一個走進屋子的,她在門廳換拖鞋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同學們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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