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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圓凳上站起來,回頭一瞧,果其不然,站在門邊那位蔥白水淨、窈窕高挑的大姑娘,不是他的夢中人韋秋娘是誰?
急忙搶前兩步,繆千祥搓著一雙手,兩眼光亮,笑得有些令人肉緊:
“呢,秋娘,想不到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韋秋娘靠在門框上,一雙水汪汪的丹鳳眼盡朝屋裡梭溜,那張柔潤靈巧的小嘴說起話來竟是挺蠻:
“怎麼著?我不能來,還是你不高興我來?”
繆千祥哈腰弓背,一臉訕笑:
“什麼話,什麼話,歡迎都來不及,怎會不高興,來來來,秋娘,快往裡請,屋子小,又沒收拾,你可別嫌髒嫌亂呀。”
移步入室的韋秋娘就這麼走上幾步,亦不免搖曳生姿,宛如風擺漾柳浪,柳絮輕狂,那蛇似的纖腰、豐實的臀股,彷彿在紫色的衣裙中滑動;繆千祥暗裡嚥著唾沫,趕上前去拉開凳子,又用衣袖在凳面上使力一擦:
“請坐,秋娘,這裡請坐……”
輕輕坐下之後,韋秋娘的雙眼仍朝屋裡四處張望著,一邊看,一邊嘆氣:
“這哪像人住的地方?簡直就是個豬窩。千祥,你該不是豬肉賣久了,染上那些畜牲同樣的懶穢習氣吧?”
話是有些兒不中聽,但得看是從誰嘴裡說出來,詞兒字地吐自那張芬芳嬌嫩的櫻桃小口,繆千祥縱然心裡不大熨貼,也只剩下唯唯諾諾陪笑的份:
“生意忙嘛,加上朋友多,兩下一攪和夠累人的,回到家來倒頭便睡,自則抽不出空來抬掇房子,不過呢,一朝能有個人幫我煮飯洗衣,這個家必就大大不同了,如今我正缺這麼個賢內助!”
白了繆千祥一眼,韋秋娘沒好氣的道:
“生意忙?忙你的大頭鬼!我剛才就是先到市場邊你的攤子上找你,只見肉案頭蒼蠅亂飛,卻不見你的人影。還不到收市的辰光,你就拋了營生躲回你這破窩來灌馬尿,這叫忙?你真是越來越懶散了,我舅舅說你不成材,你就不會挺直脊樑叫他看看?非得叫他說中不可?”
繆千祥吶吶的道:
“今天我是心裡煩,越想越嘔,才早點歇了買賣回來喝酒,其實,喝的也是悶酒……”
韋秋娘唇角一撇:
“沒人逼著你,誰叫你喝悶酒來著?”
繆千祥苦著臉道:
“還不是為了昨晚傍黑那檔子窩囊事?你那舅舅好不講理,大庭廣眾之下就給我這等難堪,又是打來又是罵,衝著你,我除了逆來順受,忍氣吞聲之外,還能有什麼法子?但受是受了,一口氣卻咽他不下,想起來彆扭得慌……”
沉默了片響,韋秋娘才幽幽的道:
“誰叫你那麼猴急,就在家門口便攔著我?走遠點再說話不行嗎?其實舅舅那麼惡劣,我又何嘗沒有反感?可是他總是我的舅舅,是我在人間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一個姑娘家,|Qī…shū…ωǎng|在眾目瞪旺下,能怎麼說、怎麼辦?千祥,你的委屈我知道,好歹你看在我的份上,千萬別記恨我舅舅……”
真叫紅粉知己不是?繆千祥那股子受用勁就甭提了,化苦著的臉龐上一下子便像綻開了花,笑得見牙不見眼,一疊聲的回應道:
“不記恨、不記恨,秋娘,你的舅舅還不等於是我的舅舅?自己的尊長嘛,打幾下罵幾句算得了什麼?這點小事我又怎會往心裡記?”
韋秋娘輕輕頷首:
“你能這樣知情明理,我就放心了,千祥,我曉得你向來是個豁達人。”
嘿嘿一笑,繆千祥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迷惘的瞧著韋秋娘,道:
“對了,秋娘,你來找我,必是有什麼事吧?我住的地方,你是從來不肯光臨的.邀請你好多次你都不答應移駕坐坐.今天居然主動找了來,未免透著不尋常……”
韋秋浪面色一整,十分凝重的道:
“不錯,是有事,而且還是一樁非常重要的大事;千祥,平素我不來你這裡,是伯人家說閒話,你不想想,孤男寡女.局處一室.傳出去該有多難聽?儘管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卻攔不住別人心間種種齷齪想法,為了我們兩人的名節,我認為還是彼此剋制些好,今天我原也不打算來你住的地方,實在是攤子找不著你,加以事情急迫,沒奈何,才硬起頭皮進你的門!”
一句“進你的門”,聽得繆千祥心頭一蕩.頗有幾分騰雲駕霧的感覺,他醺醺然、樂陶陶的道:
“好秋娘,有什麼事須我效勞,不妨敞開了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上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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