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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突然嘆了口氣,聲音一下子變得很蒼老,“談笑!”
陸楓猛地抬頭,正看見那個人眼裡含著淚水,嘴唇微微發抖。似乎非常的無奈,非常的痛苦,又似乎在說:“求求你,別鬧了。”“停下來,我們談談”,“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別走開”!
談笑沒有抬頭,但是就在她一偏頭的那瞬間,陸楓眼角瞥見談笑輕輕的蹭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點水跡就那樣悄悄的留下。
陸楓有些惋惜:一對父女,鬧到今天的地步;咫尺天涯,恐怕已經不是對錯可以說明,也不是退讓就可以彌合的。他們中間有一道深溝,通往黃泉、或者天堂。誰也邁不過以生命為代價的愛與恨!談笑說過:他是她先天不足的心臟,除非換顆心否則永遠治不好,但是,心豈能說換就換!
悄悄的轉移目光,陸楓打量著那個人身邊的女人。這個女人大概就是蘇阿眉了:細長如絲的眼睛,素淨潔白的一張臉,淡淡的眉毛小小的口,高挺的鼻樑,略帶鷹勾的鼻子,站在男人的角度,陸楓承認這種女人非常耐看。憑她半依半靠在那個人身邊的姿勢,就已經帶著一種濃濃的嬌媚感。相比之下,同樣是挽在男人身側的談笑,就顯得筆直挺拔。
陸楓腦袋有點脫線,當年談笑爸爸面前是不是就是這樣兩個女人?一個如絲蘿依人,一個似白樺泠然?
“有事?”談笑冷冷的聲音拽回陸楓的思路,有點愧疚的再度挽緊談笑,試圖傳遞給她一些力量。其實談笑也沒有那麼堅強,即使如喬木吧,也是暴風雨中的喬木,他們更應該挽手抗擊風暴!
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對與談笑交談有些不習慣,開口說:“你……怎麼結婚了?”
應該是譴責吧?結婚了也不和他說一聲?陸楓猜測,心裡替這位“父親”感到些許悲涼。忍不住暗自發誓,他絕不會讓自己家庭變成這樣!這一刻,陸楓油然而生“保護者”的感覺,胸膛下意識的挺了挺。
他的變化沒人注意,談笑的回答顯得刻薄而不近人情——雖然很簡短:“你是誰?!”
這句話不需要答案,它只是一個關於資格問題的反問,配上談笑的語氣,甚至多了些嘲諷和奚落。
“我是你爸!”那個人顯然被激怒了。也許他的確有錯,但是日積月累的尊嚴仍然承受不了如此嚴重的挑釁。那個人激動的說,“我是你爸!你結婚了也不和家裡說一聲,你還這種態度,太不象話了!”
談笑不怒反樂:“像話?笑話!”
笑話?
“我叫談笑,談天說地的談,笑話的笑。”陸楓猛地記起與談笑第一次見面時的自我介紹,心裡一激靈。談笑——談論……笑話——這個名字……她的家庭,那些愛,那些恨,所謂忠誠與背叛在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中,留給她的只是一個“笑話”!既然她的過去是笑話,她的存在是笑話,那麼她所能做的就僅僅是讓自己將來……不是一個笑話麼?
陸楓想起自己對談笑的第一次印象,一個把自己看成笑話的人怎麼可能不武裝自己呢?!無論是手槍還是匕首,她——都是見過血的!
談笑乾笑了兩聲說道:“我能說出什麼話?”她用與氣氛極為不相符的輕鬆口氣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是人和animal雜交生出來,見到同類自然不能用人話。我怕您聽不懂!”最後六個字說的極輕極輕,一字一頓的,好像真的害怕那個人聽不懂。
“你!”那人身子都開始抖動,“你鬧夠了沒有!我承認當初領獨生子女證是刺激了你,但是那不過是一張紙,誰都知道你是我王振東的女兒!我承認當初你母親寧死不肯離婚讓我很尷尬,也帶累了你,讓你跟著你母親受了許多苦。可是,我不後悔嗎?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試圖彌補你。我——”
“呸!”談笑突然衝旁邊呸了一口,“說這些話你虧心不虧心?人死了你才想起彌補了?我媽活著,你就想著我們怎麼討厭了?!你覺得對不起那女人的孩子,就送個獨生子女證?那你覺得一個獨生子女證對他們來講意味著什麼?難道結婚認祖歸宗還不夠確認身份嗎?好啊,我成全你!幹嘛?全省人民都知道,你才覺得丟臉啊!後悔啦?想彌補了?你怎麼就那麼不要臉的想佔盡全天下的便宜?!當著婊子立牌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談笑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激動的情緒。
就著這個空當,蘇阿眉突然開口說話了,“談笑,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是我把這件事想簡單了。我當時只是想沾些便宜,你也知道獨生子女都有一些津貼,所以我就……唉,這件事千錯萬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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