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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要不是李欣然起夜習後慣性地過來幫李躍然蓋被子,真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大半夜的王家燈火通明,金荷帶著李躍然去小樓,好在紫蘇那裡設施完備藥品充足,最重要的是人家醫術好,天亮前總算是把體溫降了下來。可三四天後按說早該痊癒了,李躍然卻依舊病怏怏的,渾身無力,時時昏睡,低燒不退。
看著日漸消瘦的孩子,金荷驚心不已,李欣然哭了好幾回,瑞查德更是推掉工作連夜趕了過來夜夜守著不敢離開。紫蘇說他這是心病,但這次卻是連李欣然都不知道他的心病到底是什麼,更不用說瑞查德。不是沒想過用非常手段,比如催眠,可是他現在這副樣子,誰敢輕動?
對於自己的現狀,李躍然也是無奈,鬱結於胸……那是神馬玩意?他沒想過要死,真的,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半個月,李躍然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李建設也得到訊息從B市趕了回來。由於靈力都用來維持生命,幻術早已解除,金荷三人終於看到了自家兒子的真容,只是再大的震撼也抵不過對兒子性命的擔憂。
“今天好些了嗎?”瑞查德見李躍然睜開了眼睛,小心地將他扶起,端起女傭送來的瓷碗,“來,先吃點東西。”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作為最配合的病人,李躍然並沒有拒絕。四肢無力,只能任他喂著,就著湯匙嚥了一口,微微皺起了眉。
“你現在胃不好,還是吃白粥好,等你好了,想吃什麼都隨你。”說著又舀了一匙米油,小心地餵了過去。
明白他說的有理,李躍然只好咬牙進了半碗,再多卻是吃不下了。
“躍躍。”瑞查德將碗放下,待房間中的人都出去了,小心地握住他的手,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李躍然此時已經沒有力氣躲,只能任他為所欲為,雖然無力卻依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這副容貌,又是這種情況,哪裡有絲毫氣勢,看著倒更像嬌嗔,“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恩?”李躍然有些困頓,有些疲倦,連說話都有點嫌累。
“你的心結是什麼?”瑞查德合衣躺到李躍然旁邊,埋首在他的頸窩裡。
“不想和你結婚,你……”李躍然沒力氣躲開他的親近,半真半假地抱怨,卻在看清他泛著血絲的金色眼睛和麵上未來得及刮的鬍渣時嚥了下去,心中有些訕訕。
“我寧可用鮫魂戒指為你招魂,也不會放手,這個你就死心吧。”瑞查德撫了撫他消瘦的面頰,毫不退讓。
“招魂的話,是需要代價的吧?”李躍然疲憊地閉上眼睛,嘴角不愉地撇了撇。
“你可以稍微笨一點,躍躍。”瑞查德摟緊了他,閉眼嘆息,“憑我現在的能力,只能靠解除我們之間的契約,放出鮫魂中的那一魂,來尋找你還未轉世的魂魄,再用秘法困於軀殼。”
“行屍走肉……”李躍然怕冷般地將自己蜷成一團,“沒有了契約,龍鮫之血還有意義了嗎?”
“沒有。”瑞查德苦笑著扯了扯嘴角,“魂魄之力,龍鮫之血,鯎薏之媒,都是以那個契約為前提的。怎麼,你很高興?”
“既然這樣,還不如放了我,等我哪輩子投胎成女人再嫁給你們燭家,不是皆大歡喜?”李躍然的聲音有點無力,他困了。
“不一樣。”瑞查德驟然收緊的雙臂將李躍然的腰弄得生疼,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悲慼,“那時候的你已不再是你,而燭家的家主也不再是我,怎麼能一樣!是我要和你在一起,李躍然,不,海燁珠,你弄清楚,是燭瑞德要和海燁珠在一起!”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還有個名字叫海燁珠呢……”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李躍然念著這個幾乎沒有用過的名字,聲音漸漸模糊。
“我不知道你想著的是誰,不知道你們曾經有著怎樣的過去,可是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海燁珠,看清楚了,是我在陪著你,一直陪著你。”瑞查德看著他似睡非睡的樣子,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薄唇輕啟,細如蚊蠅的字句卻如驚雷般在李躍然的耳邊炸響。
“你知道……”李躍然心中震動,想睜眼詢問,他到底知道了什麼,卻苦於這幾日身體損耗過大,若非有瑞查德的靈力幫助,只憑他自己的靈力早已沒了性命,現在倦極了,卻是力不從心。
“我只是猜測,你在找一個人,你不接受我也是因為她,可是,轉世因緣終究是場笑話,輪迴一次,即便是同一枚靈魂,也已經是另一個人……我們相遇,就是我們的緣分……不如……眼前……人……”
同一枚靈魂,卻不是同一個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