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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阮雲歡點頭,側頭向淳于信瞧了片刻,才慢慢道,“天氣太熱,秦義不能久留,肢解了,拋去城外餵狗!”
“是,小姐!”項力領命,見她再無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白芍與青萍對視一眼,才低聲道,“小姐累了這半日,也歇會兒罷,待王爺醒了再回府!”二人都是心知,如此處置秦義,非是小姐心腸狠毒,而是,此刻若是秦義被人尋獲,之前精心佈下的局,就會毀於一旦。
阮雲歡輕輕點頭,微嘆一聲,又轉頭去瞧淳于信,默了片刻,低聲道,“和辛清說,刑審秦彬,設法給宮裡透個信兒去!”
秦義一死,便斷了一條線索,也使隨後的計謀無法施展。如今,只能逼秦家狗急跳牆,露出旁的破綻。
白芍會意,應命退了出去。
日頭漸落,暮色漸籠。淳于信劍眉微蹙,側了側頭醒了過來。張開眸,上方,是陌生的軟紗絲帳,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
淳于信皺眉,側頭望來,但見身畔一張躺椅中,嬌小的女子長睫低垂,陷在沉睡之中,只是一雙纖眉微攏,帶著一些不安。
“雲……歡……”淳于信低喚,抬手,想要撫上女子的眉心,卻在一瞬間,所有的記憶狠狠撞入腦海,令他的心,驟然一抽。
探出的手,僵在空中停住,又再慢慢垂下。
如果……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母妃,竟然是害死她孃親的主謀,那麼……心底,驟然被扯的生疼,烏眸驟然闔攏,再也不願張開。
如果,那一切是真的,自己根本不是父皇的兒子,自然也不是什麼大鄴朝的皇子?那個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齊王殿下,不過是一個笑話。
而,只因自己不堪的身世,生母待他如此,他有母,竟不如無母!
如此一來,這天地間,也唯有她,是自己的所有,可是……他能助她報仇?還是能勸她放下仇恨?
一瞬間,只覺眼前一片漆黑,彷彿路走到盡頭,再也瞧不見一絲希望。
淳于信咬牙,慢慢撐起身子,抬眸向躺椅中深愛的女子深凝一眼,但覺滿心的不捨,滿心的無奈,卻狠狠咬牙,起身向房門行去。
“王爺!”身後清潤的女子聲音低喚。阮雲歡慢慢起身,說道,“王爺醒了?王爺何處去?”
淳于信身子一僵,微微抿唇,低聲道,“不要喚我王爺!”
“王爺!”阮雲歡不贊成的搖頭,慢慢行去,自後將他環腰抱住,輕聲道,“雲歡不信!”能有如此雍容的氣度,如此凜然的氣勢,除了天子驕子,何人能有?
“雲歡!”淳于信闔眸,搖頭道,“我也不想信,可是……可是……”自幼種種,一一自心頭流過。圍場之中,小蕭氏飲下的湯品中,除了寧王下的帝王麝還有一樣夜明砂,他豈會不知?
那時,他猜盡了所有的人,卻不曾想到過他的母妃。
其後,在陳賢妃與阮雲歡的一次次衝突中,他也隱約察覺,母妃對她的敵意,可是……他從不曾想過,竟然是因為自己的身世……
如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堪,為何,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會有如此天差地別的對待?
微微搖頭,他已不願再想,低聲道,“雲歡,我……我暫回兵部,如果……如果你……你……你要走……”
“你敢!”阮雲歡咬牙,一把將他身子轉過,直直望入他的眸底,搖頭道,“淳于信,你再敢拋下我試試!”
“雲歡!”淳于信沉聲低喚,金屬般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無奈的痛楚。
拋去陳賢妃與她的仇怨不說,單止自己不堪的身世,與她一起,只會令她蒙羞。
阮雲歡搖頭,低聲道,“不!我不信!王爺,或者其間另有緣故,我們再查,既然事已至此,我們查下去!查個水落石出!”
“查個水落石出?”淳于信低喃,一張蒼白俊顏,彷彿白至透明。
“對,查下去!”阮雲歡點頭,清潤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決,一字字道,“最壞,不過如此!”
“最壞……”淳于信的心底,有著一絲不穩。他怕的,就是這個最壞啊!若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無法再去面對皇帝,無法再去面對自己的母妃,無法再去面對雲歡,也……無法再去面對自己。
“是!最壞!”阮雲歡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堅定點頭,說道,“若果然如此,我們便拋開一切,離開這裡,去浪跡天涯!”縱然一切都是真的,也錯不在他。上一世,是他拋棄江山,陪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