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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向完美
都說取得宗教經驗離不開實修,我試了試,私人經驗上,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令我感到不適,比如說吧,那些聖人修了半天覺得自己很完美,呵呵,這感受我從小就有,遇上填什麼介紹自己的表格,常常手癢想在哪兒趁人不備填上“完人一個”或是“無缺點”,只是現實感常提醒我,讓膽怯的我不能做到堅信這一點,反覺得那是非常值得警惕與懷疑的,只要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瞭解的,我就覺得那內心的完美是句廢話,這廢話裡還包括一些說給別人聽的大寬心話,什麼“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之類,這話叫我聯想起一位較無風險的無所事事的人,對於一個投入到人生的某一具體情境的人的勸解,我不禁懷疑,這能解決問題嗎?
比如我解不出一道代數題,很不高興,你跟我說這個我也高興不起來啊,還是給我講講這題吧,我若是失了戀,你介紹一好姑娘給我更符合具體情境吧,其實我從根兒上就不太相信那種絕對的或根本上的一攬子解決方案,因為那方案本身大多會帶來更多問題,而且仍是偏好問題,解一道題容易呢,還是學佛容易呢?呵呵,不愛解題的人多半會選擇學佛吧,愛解題的還是會迷失在解題中吧。偷著再說一句,從難度上講,解題似乎更難一點,因世上至少已有佛陀一人證成了佛,但有很多世界難題世上卻連一個解出來的人都沒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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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好
我想我的人生少有那種較絕對的偏好,事實上我對什麼事情都缺乏持久的狂熱,然而這種狂熱卻是人類的主要宗教情感,大師們曾用什麼知識障、文字障在來形容我這種混混,我有一半同意他們,但暗地裡覺得他們因死抱一條粗腿而坦坦蕩蕩有點乏味。在人言人,我相信,當他們真的變成了一種純粹的精神或佛之類的東西時,再去交流此類虛無經驗完全來得及,在當下,還是談談人類吧,人的制度,人的故事,我們所瞭解的物質,我們對於宇宙萬物的洞見。我其實暗地裡不偏好那種“心不為外境所轉”的堅定,覺得那隻不過是“完完全全的相信自我”這種原始思想的一種變形。
我覺得我是活的,與活的東西互動更有意思,我越不完美就感到越多樂趣,因糾正錯誤或是知道一些新鮮事總能叫我得到快樂,你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我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這是好奇心的交流,雖然聽起來孩子氣,但得到的樂趣也較為純粹,那種頓悟人生之類的大話我從書上看得太多,看煩了,該頓頓他們的吧,有關什麼慈悲犧牲之類大情大懷我覺得很多人都有,只是表現方式不一樣罷了,就連開飛機撞美國市貿大樓的恐怖分子身上都可能有,沒有一種自覺正義的大情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精神,沒有那種無上正等正覺般的幻想,沒有思想與行動合一的真誠,僅憑勢利計較,幹得了這種費時費力又一無好處的事嗎?
基督徒與佛教徒
讀宗教史與教士傳記,我注意到,修佛教的人很少對長期的系統的智力活動有興趣,而基督教徒更偏好純粹的發現。隨便說一個人,孟德爾是一位教士,他曾問父親為什麼一顆種子會長成大樹,父親回答說是“樹的本性”,佛教徒一般會滿足此種似是而非的答案。但孟德爾卻不滿足,他歲歲年年種豌豆,觀察計數及實驗,發現了遺傳學的規律,把有關“樹的本性”這個話題又往前推進了一步,變成了那“那本性是究竟如何”。而佛教徒卻無意於此,他們滿足於“靈性”啊,“心”啊,或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一類不太費力的大媽空談,當然,他們管那叫“萬有因果律”與區別於大媽,“啊,樹啊,這只不過是你的心在造作起意,要知道,根本沒有樹也沒有你”,或是,“唉,那樹只不過是因緣合和罷了,如果因緣足具,讓樹長著長著長成豌豆也是可以的。”靠,我怎麼覺得這答案有點假大空啊,哥們兒我也知道啊,怎麼說呢,不實在啊。
佛經總離不開一種大一統的教師味兒,總是一個有煩惱的人問一個沒煩惱的人如何才能好受點兒,呵呵,以我的經驗,還不如跟損友們一起混更好受,至於什麼開悟之類的事兒吧,尤其那一類禪宗問答,我現在覺得有點像我當學生時的考試,有標準答案的那一種。其實想想,“了生死”只是一個曾經時尚過的古印度的地域性話題,我知道還有更多原始部落並不把生死當作一個問題,在他們眼裡,生與死較少界限,混得跟“自了漢”似的。再說有關人生的“生老病死”這一類開放性問題,我覺得放於歷史地域情境裡談論會更有趣,答案越多越好,每一種答案適用於不同人群就更好,我個人不偏好宗教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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