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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它符合某種機率,也許有些生命是可以回到原初混沌的)它的特徵之一便是焦慮,這焦慮即是我們對於未來的開放性想象,佛法便是為想象中的未來而奮鬥的一種方式,我們太擔心我們死後無法控制的情況了,所以總得為死後做點什麼,這便是一種生的焦慮。
然而這焦慮帶來的更明顯的感受,如痛苦與快樂,卻完全是依個人趣味而定,或依每一個人的大腦中的獎勵懲罰機制而定,就如同我個人的趣味:存在即悲傷。那是我,一個總在時間之流中徘徊的幽靈,我無法不因自己的想象而感動。時空變幻,在我眼裡,那是一種可激發豐富情感的大舞臺,所有的人與事都在裡面有一個自己的位置,而宗教,就像是人們感情之流中的一個小路標,它從來就不完全是理智的,而那些信念也僅是一種情感偏好而已,認識到這些,我感到長出了一口氣。
宗教奇蹟
在古代,宗教奇蹟是很有煽動力的詞語,在現代卻被技術化了,人們已可以協同努力,搞出一些奇蹟,只是需要在經濟上看一看值不值得——也就是說,搞出一個古人眼裡的奇蹟已經很容易了,而搞出一個現代人的奇蹟來,也並非像以往那樣稀罕——
生逢這個時代,最近我心中產生出一個想法,不怕笑話地說出來,那就是:我覺得一般人七八十歲的壽命太少了,我想活得長一點,以前說一千歲,那是玩笑,具體有多長呢,一百歲吧,我想看看後面還會發生什麼——這想法其實從古代就有,但被認為是荒謬的,只是極少數人敢想併為之努力,這努力部分地取得了成功,我估計現在想的人會多一些吧。
當然,你可從社會總體上反駁我,不過,作為一個人類個體,我想,好多熱愛自己的生命人都會同意我,中國有句老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很顯然的,除非實在賴不掉了,人才會去死,試想好好的並“主動去死”的人有幾個呢?
在各種古代宗教裡,奇蹟往往被停留在一個既不易證真也不易證偽的範圍裡,在我看,這無非是因為宗教組織對公信力的重視,害怕把事說得太玄了就沒人信了(當然,古人的原始思維與現代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相信那些感官以外的事情是實在,而能被感受到的反而是表象)。除了中國的道教公開地追求長生不老,其他宗教大多追求一種轉化或超越,宗教即使空前地刺激了人類的想象力,但也不敢公然地無視事實,也就是說,對於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宗教話語表現得十分曖昧,這使我覺得可疑又好笑——人們的相信裡,即使是強烈的相信裡也有一種可憐的一廂情願。
學佛發願的時候,除了說到人人說的願修行成佛,我還外加了一個小願望,說要活一千歲,我非把這個願望放在成佛後面不可,用以檢驗佛陀的加持力有多大——我的理由是,如果我信佛能活一千歲,那麼傳播出去,想多活的人都會信佛,這不是對佛教組織很有好處嘛,據說佛的願力大得沒邊兒,那麼,我這麼渺小的願望該不算什麼吧?
法師笑我,說維持一個生命要抓住“四大”,比較累,還不如以後修成菩薩乘願再來呢!我也有自己的觀點,覺得“乘願再來”太麻煩,我也懶得再投生再從小孩長起了,就讓我一直這麼長下去嘛,一兩百歲以後,如能如願,我打算以我為例,天天宣傳佛法的好處,至少能召集一些閒著沒事兒的老頭兒老太太吧——
當然,這話是當笑話說的,並且,恕我對法師不敬,我在佛教的概念里加了一個基督教的概念——萬能。我有一個直覺,認為萬能即自由,你若說萬能是虛幻的,那麼對我來講,自由就是虛幻的,我相信自由,所以我並不認為萬能是虛幻,連成佛都敢試一試,為什麼不試一試萬能呢?
不過,對於人類的夢想,我看到在具體問題上,信念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相信萬能,只是相信而已,若這時候要有一幫三五千歲的人衝出來說,哎,哥們兒,想長壽找我們啊,靠,那多好!
我曾想,為什麼世上沒有一個長壽教呢?也別玩什麼成仙成佛了,就是成為活得長的人,條件不高吧?不就是修煉成老人嗎?再老也不怕,只要生活能自理就行,沒人待見也活著,一間小屋,一張小床,一張小桌,小活個萬兒八千歲的,長壽教徒還能冷眼看世界呢——看來古人還是很聰明的,他們把可能與不可能分得很清楚,他們散播一些想象的迷霧後就完了,沒人會蠢到真的試圖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中外古書裡記載了一些活了成百上千歲的人,不過,這些古書裡還記載了更多的妖魔鬼怪呢!事實是很清楚的,隨著人類資訊的逐漸發達,那些八卦似的奇談怪論也該消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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