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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寬的大竹筏就綁好了。
由於,這片竹林的竹子多,又好砍,所以大家都很快地紮起了竹筏,陸續下水上路了。
大白天就往回走真的很開心,我隨口唱起《烏蘇裡船歌》和電影《閃閃的紅星》插曲:“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
當遇到激流時,我站在竹筏上,撐著竹竿,左點一下,右點一下,把握著筏子的方向。悠悠地穿過石灘,自我感覺瀟灑極了。當然也有樂極生悲的時候,當筏子撞到礁石,我飛進河裡,又被筏子重重地撞在我胸口上……雖然狼狽不堪,但我重新跳上去之後,站個騎馬蹲襠式,左一撐,右一點地向前衝去,很快就把別人的筏子甩到後邊。不久,又遇到那棵橫架在河上的大樹,我先縱身躍上樹幹,等筏子從樹下漂過後,再跳回筏子繼續前行。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14)
終於看到我上次撞進去的大石洞了,原來它是河道轉彎時由激流長期沖刷在崖壁上掏出的石洞。我提早用竹竿撐住河底把筏頭轉往主航道,很順利就過去了。而當竹筏要過瀑布時,我在筏子就要跌下瀑布的瞬間先跳了下去,等我從水中浮起,我的筏子也順利地漂下來了,我翻身上筏順流直下……下到那個滑梯式的大斜坡時,我是站在筏子上面任憑筏底蹭著石頭,顛簸著嘩啦嘩啦響,滑行50多米仍“巋然不動”。
河流轉彎時我又看到那棵猙獰的老樹了,樹下的那些老樹葉,在白天看都是些很普通的葉子。這次我有了經驗,沒有讓竹筏衝進那樹根裡。還有幾里地就快到寨子了,河面很平靜,我開心地站在竹筏上面唱歌,感覺太爽了。這次我是第一個回到寨子的。
10多天的時間,我們蓋了20多間竹房,終於可以放假歸隊了。寨子離我的同學王開平他們住的地方比較近,我想去看看他,所以,當晚我一個人仍住在寨子裡。我點著燈,看著《反杜林論》,很快就睡著了。半夜,我被疼醒了,原來我的手指上的擦傷在水裡泡過後,被細菌感染,腫起了好大的一個瘡,疼得我在竹笆地上滾來滾去。後來我乾脆坐起來,抱著手坐到了天亮。第二天,到總場醫院,醫生給我的手敷藥包紮起來。後來,在與同學相聚的時候,林力在幫我換藥的時候,發現我手指瘡裡的膿已經爛出來了,她一捏就從我手指裡掐出一個毛毛蟲似的膿條,膿被擠出來後,我的手指就沒有那麼疼了。
聽說後來又有昆明的知青去那條河砍竹子,他們兩個人撐一個筏子。由於當時已是雨季,河水很大,水全是黃的濁的,筏子衝得特快,又常碰到岸邊的石頭。有一個坐後面的知青雙手扶著筏子兩邊掌握平衡,只覺得河邊的石頭蹭了他的手一下,可當他抬手一看,手指頭已經少了一個……
第一個在西雙版納喪生的同學
凌瑜是我同年級但不同班的同學。他的父母是右派,1958年就被遣送去勞改了,他是靠姐姐供他讀完高中的。凌瑜性格內向,平時總是沉默寡言,很少有笑容;但他心地善良而正直,身體很壯,工作很刻苦。印象裡,白天他總是打著赤膊揮著鋤頭,那被太陽曬成棕色的肌肉豐滿的背影不時在山間顯現。晚上,他總是在蚊帳裡就著馬燈的光看書。我總覺得,在他的身上有雨果的《悲慘世界》裡冉·阿讓的影子。在那場政治運動中,他和我們大多數同學一樣,沒有“投靠”造反派,只是默默地但更堅韌地勞動、工作。
1969年中,他報名去了一個偏遠的新建生產隊。聽說每天他總是最後一個下山,還要扛一棵幹樹送到伙房當木柴;飯涼了就用開水泡一泡吃。平時,他總是默默地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15)
在1970年的3月15日,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從分場場部走10多里路到他所在的連隊辦事。一進他的屋子,見他上吐下瀉,吐的都是綠色的膽汁,已經病得很重了。當時,他的同班同學王惠民正在他們生產隊當衛生員,給他吃了藥,似乎穩定了一些,我們和隊裡的老工人們都說要抬他去醫院,但他堅決不肯。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凌瑜已經病得昏昏沉沉。我和王惠民還有一個老工人一起用擔架把凌瑜抬到了五分場衛生院,醫生一看,立刻派拖拉機把他送去小街的總場醫院。
兩天以後,凌瑜病逝了。死因是中毒性痢疾。那天,我們55個北京知青幾乎都聚集到前哨分場場部,圍在凌瑜的遺體旁。老工人把他安放在一個大的黑色棺材裡。女同學們圍坐在周圍,手裡不停地扎著白花。我已記不清,那一夜我們是怎麼過的,只記得第二天一早,全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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