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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在河上漂著,只覺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我用竹竿探著、探著,探到了石壁,原來是鑽進一個石洞裡了。那洞不深,下面是個深潭,我鼓足勇氣跳下深潭,抱住竹筏的頭,用蛙式仰泳拼命把竹筏拉了出來。
出了潭洞,繼續順流往前漂,視覺只能隱約看見兩邊黑壓壓的山,天上偶爾有星星閃爍,漂過很長一段有急有緩的河流……忽然前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水聲越來越大,我心裡頓時緊張起來,到了跟前才發覺是個寬闊的瀑布,這時我的筏子頭突然一沉往下衝去,我也倒頭衝了下去,幸好瀑布才只有兩米左右高。我從水中掙扎著冒出頭來,只見筏子頭戳進了河床底,尾巴卻高高地翹在瀑布上。我頂著洶湧的水牆潛進河底奮力把筏子從河底拔起來,順勢把筏子尾巴從瀑布上拉下來,又用自由式追上了順流而下的筏子。
前面又是很長的河流。在一面山崖前河道急轉,我像坐滑梯一樣衝下一個大坡,只聽見竹筏擦著河底的卵石轟轟隆隆地響,我躺臥在竹筏上雙手向後撐著,渾身被竹筏顛簸得劇烈地顫抖著。就這樣滑行了將近有50米,河流又是一個急轉彎,竹筏再次掉了頭,我又被甩進了河裡。只見那竹筏被急流飛快地衝向遠處的岸邊。岸上有棵古老的大樹,樹根裸露在外,像個巨爪扎進河中。筏子在再次掉頭後,筏尾已散了,要命的是,它###了樹根裡,這裡水流又急,怎樣也拖不出來了。我手裡拿著砍刀,向樹根用力地亂砍一氣,又把竹筏往外拖。可是在逆流中,任憑我怎麼使勁,那竹筏就是紋絲不動。
我在水裡歇了一會,回頭往身旁的岸上一瞧,冷不防竟然見到岸上有很多幽幽的綠光,離我的胸前那麼近,一閃一閃的,嚇了我一身冷汗。我腳下踩在河底的卵石裡,身子卡在散開的竹筏和樹根中間,被身後的激流衝得動彈不得。於是我壯著膽子伸手往岸上抓了一把,湊到眼前一看,發現竟是一片片的樹葉,原來那綠光是森林裡###的樹葉發出的磷光。儘管知道是樹葉,我卻不敢再往回看了,筏子也不顧了,把砍刀取出來,掙扎著從激流中游上對岸的河灘,對著滿天星光聲嘶力竭地喊:“馮黎明——”我邊走邊無助地喊著,也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兒……終於有人回答:“哎——鴿子。”“馮——黎——明”,“鴿——子”。我朝他喊我聲音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邊爬邊喊。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13)
山上有許多荊棘,荊棘上長著刺,半人高的荊棘鉤住我的腿,越掙扎越多,往左走也鉤,往右走也鉤,腿被鉤住了,衣服也被鉤住了,最後連我握著砍刀的胳膊也被鉤住了,渾身上下都動不了了。聽聲音馮黎明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就大聲對他說我走不動了,被鉤住了。這時我們班長陸位邦打著手電筒也從山上過來了,他是吃完晚飯後,見我們還沒回去便出來尋找。
老陸和馮黎明拿砍刀砍開我周圍的荊棘才把我拉出來。我爬上路來,回頭望去才發現這小路離剛才被荊棘纏住的地方也才二三十米遠。馮黎明告訴我,他們的筏子也早就散了,他們也是剛剛才摸上小路的。我們回到寨子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又累又餓,老班長就把糯米飯糰和剩菜在火塘上熱了給我們吃。老陸個子高大,為人厚道,不知為什麼,上邊把他也劃成了“炮派”,使他一直抬不起頭來。
第二天我們三個人回去找昨天丟下的竹筏。等把竹子拖回來,我們就開始在寨子附近劈竹笆,搭房子了。
原始森林裡撐排放歌
過了兩三天,又要進山了,這次我們要走到更遠的地方去找大竹林,所以起得比上次更早了。
過了愛尼人寨子,我們又向前翻過一座山樑才下到河灘,兩岸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有許多巨藤在林間盤繞,還見到一條綠色的竹葉青蛇從樹上飈過去,河水清澈無比。
轉過山崖,突然,眼前豁然開朗,面前是一片寬闊的河谷,兩岸山坡上有大片的竹林,粗的竹子根部直徑都有二三十公分,有的竹子已經老得發黃了,有的東倒西歪地叉在一起。這人跡罕至的原始竹林足有上百畝,十分壯觀。大家驚呆了,然後不約而同地歡呼著、叫喊著各自衝進竹海。
這次我先觀察竹子上邊的枝葉是否盤結在一起,免得下邊砍斷了,竹子卻拉不下來。我砍了大概有十幾根大竹子,將它們拖下河灘,然後坐下來就著河水,把帶來的飯糰吃了。吃飽喝足之後,再開始捆綁竹筏:先把竹子的一頭一尾都打好眼,用一根敲扁的竹枝將一排竹子穿起來,上下各一排;然後把竹枝攪在一起固定後,再將竹尾串好,壓緊綁實。一個五米來長,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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