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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賞那軍校去了。
次早,杜伏威沐浴更衣,焚香拜祝了上蒼,率諸將上馬出城,取路往翠微觀來,尋取遺骨。觀中道士撞鐘擊鼓,聚集道眾遠遠跪接。杜伏威等一行人,進殿參禮三清眾聖畢,齊到殿後糞窖邊,教軍士併力掘下去。道眾俱備驚駭,不知其故。只見眾軍用力掘土,至五尺餘深,忽掘見一洞,洞中吐出氣來,就如煙霧一般。軍士便不敢動手,停鋤稟覆杜元帥。伏威同薛舉、查訥等向前來看,果見煙霧奔騰,盤繞洞口,亦不知是何異故。查訥道:“如此濃郁,必非地氣,洞內或藏異物。再命軍士掘開,便知分曉。”眾軍士又掘下數尺,乃是一個大窖。只見有一條青蛇,身如斗大,頭生短角,眼放電光,約數丈之長,做一堆兒蟠在窖中。見了眾人,也不慌,也不忙,漸漸昂頭掉尾,露爪揚鱗。杜伏威等眾見了,俱備驚愕,遠遠站開,只有薛舉按劍立於窖側,看他動靜。只見霎時間天昏地暗,雷雨交作,霹靂一聲,這青蛇從穴而出,乘雲駕霧,往東南飛去了。少頃,依舊天清雲散,日色光明。眾人方知是龍非蛇也。有詩嘆查訥不能預知,以致洩氣。詩曰:
盤龍之穴真天子,何事軍師盡渺茫。
查訥一言扶帝主,只因不識喪禎樣。
薛舉招呼杜伏威等入窖裡看時,那龍蟠之下,卻是三個骨瓶。查訥嘆道:“主帥無福,樊將軍誤卻大事!此是真龍穴,帝王之地也。若不開掘,數年後,主帥必登大寶。龍氣已洩,實為可惜!”杜伏威笑道:“近仁之言謬矣。豈有子為天子,而使父母骸骨,埋於糞窖之側乎?吾寧不得大寶,不忍使父母之骨穢汙也。”查訥等頓首道:“真純孝之主也!”杜伏威道:“純孝吾何敢當,但於心有不忍耳。”說罷,俯伏窖內,手抱骨瓶,號啕痛哭。諸將和眾軍,無不下淚。查訥、薛舉再三勸慰,方收淚而謝。將三個骨瓶,用龍錦包裹,親自捧入翠微觀殿上三請臺側,設座供奉。分忖道士好生看管,待選地擇日停妥,然後來取安葬。道士領命,送出現外。
杜伏威等上馬回朔州郡來,當日即差曹汝豐到定遠縣。去取薛志義骸骨;令黃松往岐陽郡,去取叔父杜應元、嬸孃孔氏二人骸骨,僅要悄悄用心行事,不可使人知覺。二將領命,拜辭去了。杜伏威著人尋訪堪輿高士,選擇風水。延得一個風水先生,姓甄名教,字子化,乃江西人氏,參見杜元帥,與查訥談論地理,甚得精微之妙。杜伏威委查訥同甄教至朔州郊外觀看風水,周圍看遍,並無得意之處。忽一日,來到城北花馬池側首,有一塊平陽之地,方圓二十餘畝,地名御屏埂。前臨澗水,後靠高風,青龍白虎有情,秀嶺奇峰朝拱,果然好一個去處!有詩為證:
奇貴貪狼並祿馬,三合聯珠真厚價。
惡神流短吉人長,富貴聲名滿天下。
查訥和甄教二人下了羅盤,皆看得此處是塊真地,商議已定,回朔州稟覆杜元帥,說此地大貴大吉。杜伏威、薛舉甚喜,設宴相酬。就選擇安葬日期,先差土工四圍栽植樹木,築起墳牆。甄教於左右二處,俱點定了穴道,只等黃松、曹汝豐二人到來,一同安葬。數日之間,黃松已回了,入帥府參見杜伏威,稟道:“小將領元帥嚴命,徑到岐陽。不期岐陽郡時疫大作,男女死者塞道,元帥宗族俱搬移無覓。小將尋問土人,指引到杜府基址,已是一片白地。月夜悄悄掘開培土,果見有骸骨二副。小將細細檢出,用寶瓶盛貯,謹奉在此,覆元帥鈞命。”杜伏威大悅,排宴洗塵。將叔嬸二副骨瓶,一併寄予翠微觀中安頓祭祀,不在話下。
再說曹汝豐辭別杜、薛二元帥之後,取路往定遠縣來,一路無話。已到劍山嶺下,人酒店沽一壺解渴,乘空問及店主老人昔年官兵往剿薛判官之事。店老人嘆道:“可惜一位濟困憐貧的豪傑,不幸死於非命!當日官軍去後,老拙這村中前後的百姓,皆感薛大王恩惠,無不傷感。地方人等,不忍屍骸暴露,即挑土覆掩其屍。後梁武帝既崩,侯景篡位,天下荒亂,村中生出幾隻大蟲來害人。一日早晨,前村童保正過嶺公幹,走至嶺上,跳出一隻斑斕猛虎,徑撲將來。童保正驚倒,自料必落虎口,不能復活。忽見一個大漢,雄軀黑臉,手執鐵槍,大踏步將虎逐下嶺去。童保正得了性命,回家與人言及此事,卻去村前村後訪這大恩人報答,並無蹤跡,方才省得這黑大漢非別,乃是薛大王顯聖。因此童保正備辦牲禮到坑邊祭獻,教人掘開土,取骨貯瓶埋葬。不期是個殭屍,皮肉分毫不壞,只頭顱被朝廷取去。眾人驚異,保正在了高手匠人,照依薛大王面容,用香木雕成一個頭,接在腔子上。買了棺木,將屍穿了新衣,殮人棺,葬在坑內,壘上成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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