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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神差地回頭——閣樓的房間視窗站著穿睡衣的女生,戴著眼鏡,雙手環抱著書本,沒表情的俯視他。倉鼠下意識露出職業微笑,但隨後又覺得這時候微笑太蠢了。
恐怖的事發生了。倉鼠竟然看見女生對他豎起拇指,並閉上一隻眼,還是沒表情。這不協調的動作嚇了他一跳。
她瘋了……這是倉鼠惟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
他收起笑容,抿一下嘴角,快步離開。
窗子內的優格睜開眼。她手中握著鉛筆,只是想測量那個人的比例。但,提起鉛筆,果然只來得及勾勒出離別。從這天起,她對男性的記憶,總是有意無意停留在背影。
最後一頁畫著背影的本子,其實貼滿了剪報。主角名叫倉鼠,剛剛出道不久,還是小角色,照片與新聞都少得可憐。本子只來得及做到第十六頁。
因為受到驚嚇而不太記得優格小姐的臉的倉鼠,錯覺街上的女生都很像優格,而且隨時有可能變成優格。這現象維持了一個星期,真正的優格沒有出現過,就像人間蒸發。倉鼠漸漸忘記,只當自己救過一隻貓。
但優格當然沒蒸發,她只是搬了家。倉鼠先生拿到終於完工的泡麵廣告的薪水的同時,優格正在心理醫生診室進行催眠治療,醫生抹去了她生命中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和與之有關的人。優格爸媽一邊哭一邊把封面用卡通字型寫著“倉鼠先生我愛你”的剪報本束之高閣。它漸漸被灰塵掩埋。優格小姐忘記了她最愛的倉鼠先生。
宿命就是這麼回事。
它並不是讓一對準戀人千辛萬苦跋山涉水最終找到彼此的奇蹟,它是讓一對準戀人千辛萬苦跋山涉水最終找到彼此,然後宣佈他們之間是孽緣,永遠沒可能在一起,的東西。宿命還真是賤。被宿命牽著到處跑的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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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堇色(1)
作者:天宮雁
“還是賣熱狗。”冠群說。
“嗯。也不錯。”我回答。
十月五日,天氣晴,零上十七度,風向偏北。這是考進醫學部十三個月後,我與他並肩坐在荒無人煙的公路旁看似報廢的公車站座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攔不到車載我們回城。並在認真考慮經營街邊攤為生。
會出現這一幕,全是因為茶葉。
我小時候,住在淨通山腳下靠近赤崗的小鎮。交通不便,設施簡陋。鎮中只有一臺環形巴士,一家診所同時受理人和動物,兩個澡堂,兩家餐館,一家小銀行,一家理髮館,一家電影院兩個月換一部片,沒有郵局只有信筒。
父母親就分別在那兩家澡堂的男浴和女浴工作。比起一年只放映六部電影的影院,最受歡迎的娛樂場所還是澡堂,因此,家中境況雖不算寬裕但也說得過去。
父親還有個相差一些年紀的妹妹,深受長輩溺愛。我進入小學時她幾近中年,還未找到工作,得寵成性,跟親戚撒嬌借錢借住,雖然無業卻比誰都輕鬆。我那時放學後輪班到父母處幫忙,隔些日子能碰見她來玩。每次拿些糖果給我,笑眯眯的聽我說話。見父親來了,就立刻站直:“哥,你怎麼留尹空看店?還好有我在。反正這段時間我很閒,不如我來幫忙吧!”不等父親回答,她便捲起衣袖打水擦洗。
父親不便拒絕,她也留下來工作。不過,通常只幾天,她就不見人影,只有月末結算的時候才出現。父親當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年輕的時候多少做過些不想母親知道的荒唐事,被妹妹咬住把柄,一有不從便要挾告密。面對一邊揉肩膀一邊抱怨“這個月的客人真多好忙啊”的妹妹,只有默默給出薪水。
有一年水源緊缺,店內幾乎停業,她卻偏偏這時晃來聲稱幫手。兩個月下來,無錢可領,她請來祖母,躲在一旁看父親被責罵不懂得照顧家人。就這樣,每次姑媽出現宣佈幫忙的時候,家中反而因為要多養一口人而些許拮据。
尚且年幼的我,耳濡目染了些錯誤的家庭觀,總以為“擁有家人”是對自己的懲罰。
因此偷偷和母親說:“請不要生妹妹給我。我會很乖。”
我信守承諾,認真讀書,努力工作,在有迴音的流水與談話聲隔壁櫃檯後面循規蹈矩的長大。功課讀得快,畢業也早,考進國中的時候全家去餐館慶祝。父親高興的說:“以後別呆在浴場啦,要做更有出息的工作才行!”
話雖這麼說,鎮上最有出息的職業不過是診所的護士。
於是,課餘,我開始在人獸通治的小診所做整理資料泡茶打掃的小妹。自然沒有在浴場辛苦,而且可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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