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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綰公主的屍體……全是石頭,石頭……”
“什麼!?”太皇太后聞言,趕緊上前一步眼見個究竟,我一陣眩暈襲來,終於搖搖欲墜,沂丞不動聲色的摟住了我的腰肢,我卻發現,沂寧沒有將目光投在棺冢裡面,而是停留在我和沂丞的身上,一直……
“看來,哀家的綰公主,確實尚在人世。”太皇太后平復下來,一字一句的說著,難掩咬牙切齒。她顫抖的目光掠過了沂丞一眼,是憤怒,也是失望。
太皇太后受了極大的震驚,一路出了陵墓,整個人都還沒緩過神來,自然也就沒留心到沂丞沂寧二人的平靜,和沂桀的憂心。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早,陵墓外,已是夜朧星稀的夜晚,我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不這麼吸進一口空氣,隨時都能窒息。
陵墓門前不遠處,停著另一輛馬車,有人掀開了垂簾,居然是雋行,我很意外,但也許不該意外。
太皇太后對雋行最為疼愛信任。太皇太后見著雋行,一時藏起來的情緒全都表露了出來,她既震驚又惶然,她急急迎了過去,用力抓住了雋行的雙臂。
“行兒,原來綰公主她沒死,她還尚在人世……”太皇太后畢竟是上了年紀,一番驚嚇,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沂丞沂寧沂桀神色各異,這刻就連和雋行之間的彼此寒暄也顧不上,氣氛顯得詭譎而微妙。
“兒臣聽說母后前來了公主冢,這便也立刻趕了過來,為的就是讓母后安心。”雋行好言勸慰,太皇太后嘆息,想著誰來了也改不了事實,便又心冷道,“罷了,近日你也公務繁重,能特來這一趟,哀家已是感到寬心的,哀家沒什麼,只是太過驚訝罷了……”
雋行這時長擺一掀,直直跪了下來,太皇太后退後一步,錯愕道,“行兒,你這是做什麼?”
“兒臣是特來向母后請罪的,兒臣心裡藏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壓在兒臣心頭六年,使得兒臣也一直活在矛盾與痛苦中,今日兒臣,是來向母后坦言的。”
“秘密……?”太皇太后重複這兩個字,沂寧沂丞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早有默契。直至此時,我還未料到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只是暗暗看了沂桀一眼,他也正緊緊的盯著雋行,已為雋行口中的“秘密”,所吸引。
“綰公主確實還在人世,因為當年,兒臣在靈堂發現她還尚有氣息之後,是兒臣救下了她,可重新醒來的綰公主,已經喪失了記憶,連自己生母是誰都沒有了印象,兒臣於是認為,綰公主已不合適在宮中居住,遂安排了她去到宮外,託了尚書員外陳海將她照顧著,也曾想過,將綰公主帶回母后的身邊,可綰公主生性活潑,實在又與陳家有了親情,兒臣不忍,所以……”
忽然間我似乎都想通透了,接下來他們每個人的反應,我便再也不覺得不解。
這出戏裡我們都是戲中人,只不過,不知情的主角卻只有沂桀和太皇太后兩個人。
太皇太后聽罷急切問道,“這話當真……?那麼綰公主如今……”
雋行朝著馬車拍了拍手掌,垂簾再次掀開,兩名宮娥扶著一個十五上下,身著公主服的小姑娘下了來。
“虹兒,快來見過你的祖母和皇兄們。”雋行過去,憐愛的摟著她的雙肩。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看那一行人,跟著,便乖巧的行到沂寧面前,“虹兒參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又移步到太皇太后以及沂丞沂桀面前,一一都行了禮,這一幕使得我想起六年前在母親殉葬當日,母親的臨終託付,那時她也是讓我挨個給他們拜禮,時隔經年,竟舊事重演,我在心裡淒涼的笑了笑,我看見了沂桀的萬千複雜和驚疑,我又想起了雋行的那句話,得來不易,卻也短暫……我想,我快要失去他了。
“想不到,我倒是多了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妹妹,滄海遺珠當復得,亦是一大喜事。”沂寧挑著嘴角笑了笑,沂丞卻不怎麼做聲,此行他一直沉默。
“文虹,你是文虹……?”太皇太后抓著那冒牌虹的手,情緒激動難以言喻,一天之內她經歷了一波三折,事情竟在她面前柳暗花明。她雖嘴裡總囔著“恨”,可這刻見著“綰公主”,我卻如何覺得,她依稀充滿了安慰,我想,從前那“恨”,不過是恐懼,也許還有內疚……如今,她終於得以解脫,餘生也便可安好。
“何以見得她一定是綰公主?口說無憑,皇家血脈,豈可貿然承認。”沂桀也走到了太皇太后身邊,眯起眼睛來,寒光乍洩。一句話,亦勾起太皇太后疑慮,她畢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