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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在他懷中依偎,為他的風華傾倒,也為他剎那間的溫柔。
如今,在那些恩怨愛恨都隨風消散過後,她終於能放下一切挽著他,做他最有力的支撐,而他不會再喜怒無常,因著與她無關的人事忽冷忽熱。
兩個人在一起,做彼此活下去的依靠。
“我最氣不過的是你竟然猜忌我和君放的關係,你曾經說過吧,說你殺了我最愛的人?”司馬荼蘭回頭,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不遠處站著的偶遂良。
“又是遂良多嘴麼?”易懷宇苦笑,“你為了君放與朕決裂,朕自然會認為你對他有情,畢竟比起朕來,君放能給你的更多。”
司馬荼蘭也笑,卻悵然許多:“我是沒見過君放那樣和氣溫柔的人,不管我怎麼疏遠他、冷落他,他還是竭盡全力幫助我和哥哥,而那時你除了會發火埋怨不會別的,只會一而再再而三讓我心涼。”
姚俊賢死後,易懷宇擔心司馬原會成為又一個弄權干政的國戚,不僅千方百計削弱司馬家勢力,更是連司馬荼蘭一起提防戒備著。在這種情況下,沈君放承擔起了本該由他承擔的責任,照顧司馬荼蘭,安慰她,想盡辦法保司馬原安全……與沈君放相比,易懷宇更像一個冷酷無情,只把司馬荼蘭當做權勢工具的卑劣之人,這些他自己很清楚。或許正因如此,當他發現沈君放對司馬荼蘭抱有傾慕時,他害怕了。
怕司馬荼蘭會對他死心,怕她會沉溺於沈君放的溫柔,怕她會捨棄他。
“倘若換做別人對你大獻殷勤,朕根本不會在意,又或許乾脆殺了圖個清靜,可犯下這錯誤的人偏偏是君放。”
易懷宇淡淡說了一句,之後便陷入沉默。
微風吹起,託著枯葉翻飛不歇,孤零零,冷悽悽。
在墓碑前站立許久,司馬荼蘭最先回身往回走,易懷宇晃了晃老弱的身子,也勉強抬步跟隨司馬荼蘭身後。
恨誰,怪誰,錯在誰,誰又是對的,如今拼了命去辯駁又有何意義?既然已經錯過,能做的就只有懷念而非追究,否則便是連這僅存的安然也將不復存在。
回程時,步輦安穩,偶遂良與多少年來一樣在前面挺胸抬頭健步如飛,易懷宇卻顯出一副疲態閉眼小憩。司馬荼蘭摸了摸自己應該衰老但尚未老去的面頰,再伸手去握緊易懷宇皺紋橫生的手掌,傳來的溫熱,竟不及她。
這就是為遙國貢獻一生精力的驍勇帝王,他改變了遙國百姓任人魚肉宰割的命運,築起堅固城牆抵擋外族侵略,更曾橫槍立馬,帶領千千萬萬雄兵傲視天下、一統江山,可他,終究是紅塵裡一個為情所困的凡人。
“君放的死,罪不在你。”
黯然繚繞的聲音柔美低沉,滄桑語氣幽幽,襯得赤紅晚霞寂寥落寞。
司馬荼蘭不知道易懷宇有沒有聽見,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有把這句話清新說出口,看著數十年如一日的孤單小道,從未有過的惆悵慢慢湧起。
忽地,手掌被緊攥。
易懷宇的眼仍然閉著,偶爾可見輕動,消瘦臉頰上悄無聲息漫出一抹笑意,平淡寧和,又彷彿潛藏著某種美好憧憬。他的手就那樣自然地握住司馬荼蘭,仿若不經意的習慣動作,卻讓司馬荼蘭愣怔良久。
倘若這輩子都要被她記恨但能換她活著,他毫無怨言,這是許多年前就已經做出的決定,然而此時易懷宇才不願去回想那樣的想法有多愚蠢,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享受此刻,享受天倫,有她陪著,走過剩餘的短暫生命。
江山故曲Part。99
遙曆紀和三年春,太上皇殯天,皇帝易宸璟跪喪三日,市井間處處可聞百姓悽然啼哭。一場不合時節的素雪彷彿是上天對千古一帝的追思,一直落到太上皇入帝陵為安才停歇,遙國帝都,銀裝素裹。
“太后,皇后娘娘帶兩位皇子來請安了。”溫暖的浣清宮內,滿頭銀髮的陶世海輕輕喚醒司馬荼蘭,笑著指了指外殿。
“小清念也來了嗎?快讓她們進來。”司馬荼蘭並沒有因為小憩被打擾而生氣,從臥榻上起身坐好,揮手招來玉枝,“玉枝,去膳房端些糕點來,小清念最喜歡吃甜食;順便再找壺酒,綺歌那丫頭無酒不歡,今天就讓她們母子在這兒用膳好了。”
玉枝沒有動,而是輕笑:“太后怎麼糊塗了?皇后娘娘懷著身孕,酒是點滴不能沾的。上次皇后娘娘不過與偶將軍對酌一杯,氣得皇上大耍脾氣,一連幾天睡在御書房,這事兒太后可都忘了?”
“瞧我這記性,竟把她懷著孩子的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