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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劍靈所在之處,周圍皆無人敢靠近。唯有黑衣的少年不懼妖劍凶煞,向他的方向了一小段路,然後停下了腳步。
隔著不算近、但是不算遠的距離,注視著那襲血一樣的紅衣。處在風暴重要的劍靈的震驚顯然不必周圍任何人要小——不,他其實才應該是在場所有人中對沈厭夜的話最感到匪夷所思的。劫火劍為火獄蓮蕊所造,汲取了無盡的怨氣,多少強大的修士因為想要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而成為了他的養料。自劍成以來,他的雙手上沾染的鮮血足以染紅仙界的淨天池!
而如今,沈厭夜……他的主人,居然會說他善良?!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沈厭夜的身影,議論聲漸漸小了下來。原本整潔光滑的白玉石地面已經因為打鬥而變得破碎不堪,而沈厭夜站在破碎的石板上,劍靈迷惘而驚詫地望著他。
“回答我。”少年說,“你殺過的都是什麼人?”
“……歷代持劍者,他們的弟子,還有眾多無辜之人。”紅衣的劍靈低下頭去。
那些持劍者想要煉化他,汲取他的法力;而那些弟子門人,也都是利慾薰心……則想要偷竊劫火劍,然後憑藉劫火劍修煉,白日升仙。
“那些無辜之人,的確是死在劫火劍下。但是,他們到底是死在你的手裡,還是死在使用劫火劍的持劍者手中?”
“……?!”
再一次,場內陷入詭異的靜寂。諸多掌門面面相覷,玉鈴兒怔怔地望著場內的一切,完全失去了言語。
在她的印象中,沈厭夜一向是感情淡薄的。她和他一起長大,卻從來未見他像今日這般維護過一個人。
而被他百般維護的“人”,卻是一個作惡多端、兇名遠揚的妖劍之靈。
如果沈厭夜單單想要利用那個劍靈,她大概會為他感到高興——擁有了一個如此強有力的助力。只是此時此刻,看著沈厭夜對那劍靈的維護,她的心裡分外不是滋味。
她拉了拉無極長老的衣角,怯生生道:“……劫火劍靈,真的沒有傷害過無辜之人?”
她本以為師父會向自己解釋劫火劍曾經犯下的累累罪孽。然而,出乎意料的,白鬚的老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劫火劍每次現世,都會在諸多修士之間掀起腥風血雨。但是……宗主說的沒錯。劍不過是兵器,真正害死他們的,是持劍者險惡的用心。”
少女感到十分的驚詫——她不相信自己是全場中唯一一個有這樣的疑問的人。而在場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疑問。但是劫火劍過於強大的法力讓他們無一膽敢將質疑的話語問出。
沈厭夜環顧周圍人的神色,目光重新落在孤身立於風暴中心的紅衣劍靈。沈蓮的眼神顯得困惑,同時還夾雜了一些用語言無法描述的感情。而沈厭夜只是在內心嘆息。
《劍主》一文中,曾經對死在劫火劍下的人進行過描述。自被魔主投入人間數千年以來,真正被劫火劍反噬而死的只有數十人,全部都是當時的持劍者,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渴求強大的力量而不擇手段,然後被劫火劍榨乾了氣血。雖然每當劫火劍現世,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但是那些腥風血雨幾乎全部由當時的持劍者所主導。
——無數血脈在廝殺中消亡。而劫火劍汲取了怨靈的怨恨和痛苦,法力日益強大。
“你可以輕易地蠱惑任何為了強大的力量而不擇手段的人,你可以輕易地殺死那些曾經為了獲取無上的法力而試圖煉化你的持劍者,但是你卻不忍心讓親人陰陽兩隔。即使你的手上有著血債,你卻比任何人都要善良。”
看容秋的臉色,大概也被汲取了不少的血氣和功力。雖然她之前想要置他於死地,無論出於什麼緣由,他都應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是自己畢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斟酌了一下,並未下令沈蓮下殺手。在估摸著她的修為已經所剩無幾的時候,黑髮少年對紅衣的劍靈伸出了手。
“沈蓮,回到我的身邊。”
…………
容秋忽然感到束縛身體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她面色慘白,向後踉蹌了兩步,然後立刻摔倒在地上。她想要運氣平息了翻湧的氣血,卻驚愕地發現丹田裡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就連煉成的虛丹也消弭無形……?!
雖然那劍靈中途停下了手,她得以保了一條命,但是修為卻一落千丈,身體的根基也有所虧損。她的丹田氣海被毀,怕是日後再難修仙!
璇璣披頭散髮地跑上來,也不顧渾身的狼狽,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