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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您還未及弱冠,便是明虛期的修為,我入世數千載還從未見過。天道不會允許太過強大的存在,待到您渡劫之時,降下的天劫也會更加嚴苛……我……”
沈蓮越說越激動,最後反手將少年拉到了自己的懷抱之中。修長的指骨在對方的背脊上摸索著,似乎在反覆確認他的存在,下頜也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彷彿只要自己一鬆手,他的主人就會像夢境裡的陸欺霜一樣,被雨水稀釋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然後漸漸閉上失去光彩的雙眼。
沈厭夜被他緊緊摟在懷裡,感受著對方雜亂無章的心跳,慢慢閉起了眼睛。
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被人這樣抱在懷裡,像是保護什麼珍寶似的抱住,已經是什麼時候了。
即使在現世的時候也是如此。他從來都是走在最前方,留給身後的是一個挺拔的身影,驕傲而孤寂。
身前的敵人說:“你那所謂的‘理想’,把所有人都引向歧途。”
身後的友人說:“你很走運,能成為我們的領導者,而許多比你有能力的人都不得不被你領導,只能怪時運不濟。”
他收穫的鮮花和掌聲,和他收穫的謾罵與質疑一樣多。人們讚美他的理由總是相似的——青年才俊,少年得志;而反對他的人卻各有各的理由。有人短暫地停駐在他身邊,最終又離他遠去,只剩他一個人獨自行走。
他在一片嘈雜的喧囂聲中走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
“沈蓮,我明白了,我接受你的建議,不會再如此醉心於修煉。”
少年輕輕伸出手,環上了劍靈的肩膀,唇角挑起了一抹淺淡的幾乎沒有的笑意。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感到抱著自己的人身體僵了一下,然後雙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將自己輕輕推開。
“真的……?”沈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神中夾雜著欣喜。
“你如果害怕我走上歧途的話,就一直待在我身邊,讓我不至於在追求力量和目標的道路上迷失自己。你……可以答應我嗎?”
“是,主人。”回應他的是劍靈喜極而泣的話語。
“我會一直在您的身邊,寸步不離……”
……………………
“所以我說,我寧可做她的劍啊,沈蓮公子。”
甬道的不遠處,尚未離去的紫色的影子閃動了一下。花蝴蝶轉身時候果決,但是真正離開之時,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沼澤,步履維艱,最終決定悄悄折回,再看最後一眼,卻不料看到了這樣一副景象。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必奢望她為我停留。因為我會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
第十九章
石壁倒影著藍瑩瑩的水光,長劍刻上去的字顯得忽明忽滅。
“……蓋聞天地之道,取餘陽以補虛陰,取餘陰而補虛陽。陰陽交匯,始來靜動之辨、暗明之機、敗成之理……”
“……是以二儀化象,四時輪迴,八卦萬形,縱佛與仙與神聖者罕窮其數。易辨者觀靜動、暗明、敗成,以之為象。夜曇無辨朝暮,螟蛉無曉寒暑,故以己身所感、所歷、所知、所悟為象。象有千徵,千徵歸於一象,一象包於大道陰陽。”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為定,遁去其一*,亦變。故而天道無定,大道無形,成果之因無變;而未成者無常。”
“……”
……
黑衣黑髮的少年盤膝坐在寒冰榻上,面前攤著玉簡。而他微微仰起頭,靜靜地望著石壁上清秀而大氣的字跡,黑玉一樣的眸子裡也被藍色的光芒盈滿了,像是瀰漫的漫天風雪。整個室內只有他一個人,妖劍的劍靈已經隱去了身形,只留餘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橫在他的身邊。
自從答應了沈蓮他不會急於修煉後,面對陸欺霜留下的心得和霧靈仙留下的傳承,沈厭夜果然沒有立刻修煉,然而他也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坐在寒冰榻上,注視著這些字跡。若不是他還會時不時翻動玉簡,沈蓮簡直以為他已經入定了。
霧靈仙境裡並沒有時間的流逝,只有懸瀑落入寒潭時的水聲。沈厭夜翻動玉簡的動作很慢,有的時候他對著其中的一卷都要看上許久,但是所有被他翻閱完畢的部分,都被他整齊地推到一邊,再也沒有拿回來繼續看過。等到少年的手闔上了最後一卷之後,沈厭夜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許久,他才再次睜開雙眼,從寒冰榻上站了起來,只是保持了盤膝動作太久的雙腿卻一時間有些僵硬。沈厭夜打了個踉蹌,並未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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