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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厭夜搖了搖頭,取出了那隻白玉鐲子:“山主,你忘了這個。”
“……這是霧靈仙境入口的‘鑰匙’,我既已將霧靈仙境歸還與你,那麼這個鑰匙自然也是你的。”
沈厭夜不為所動,依舊舉著鐲子:“這是母親留給您的東西,您真的不需要了嗎?”
“不需要了。”花蝴蝶淡淡道,“我以後不會再來這裡了,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她未飛昇之前,我二人已然分道揚鑣。如今她已經登仙,我們大概……永世不會相見了吧。”
……………………
花蝴蝶離開了。沈厭夜道了謝,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在他回過頭的時候,他卻看到了沈蓮欲言又止的表情。
“自從進了霧靈仙境以來,你就有些不對勁了。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花山主和陸宗主的事情。我從來都不知道……花山主從前和陸宗主竟是至交……”
柳葉一樣的眉輕輕地蹙了起來,但是劍靈還是強自打起微笑,回答主人的話。
黑色的衣袖在風中劃出一個弧度,沈厭夜於一旁的冰椅落座。未被玉冠束起長髮隨著他的動作也散亂在玄冰製成的椅背上,然後順著他的手臂滑落。他隨意地攏了攏眼前的幾縷髮絲,不經意間又露出了眼角的淚痣。他的眉目像是淡墨描繪而成的山水畫卷,但又並非完全的沉靜清冷;他只是隨意地拋去的一個的眼神,也無端帶上些銳利質詢的意味。
他嘆了口氣,這讓劍靈的心有些惴惴不安,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也漸漸收緊。他不知道主人是不是生氣了,因此只是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就算想要瞞著我,裝也要裝得像一點。”少年安靜地望著他。他的語氣有些苦笑的意味,但是眼底卻閃過三分無奈三分寵溺,“你看看你,眉毛都要皺成一團了,還告訴我‘沒什麼’?”
而沈蓮望著沈厭夜,無力感和挫敗的心情佔據了整個胸膛,幾乎讓他有些窒息。他的主人本就心思縝密,擅長觀人心思,而自己此刻心情複雜,自然無力在他面前隱藏什麼。可是,他所擔心的事情,卻不能和主人講。
他要怎麼告訴主人,自己曾經在一些夢魘裡看到的一切——他是不會信的。就算他信了,也一定會笑著說,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那些不過是夢,而夢醒了,就要回到現實世界,不要被夢境裡看到的一切傷神。
……他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但是隻要一想到沈厭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死在天劫之下,他的心就狠狠地痛了起來,像是被鋒利的匕首割傷。
在漫長的生命裡,好不容易遇到的人,他不想要再失去了……
暗紅色的眸子垂了下去,平日裡總是盈滿了笑意的眸子也被不安所佔據。在這一刻,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劍靈似乎離自己很遠。沈厭夜倏然發現,自己自認為了解了他的心願,卻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沈蓮。”少年並未再繼續這個話題,“來到我的身邊。”
他向劍靈伸出手,一如當初在繼位大典、諸人面前一樣。雖然是命令的話語,但是他的聲音卻輕柔極了,而這樣溫柔的命令更讓劍靈的心裡湧現出一陣酸楚。他走上前來,在少年面前單膝跪下,低下頭去。
“主人,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您的神情……這令我很害怕……”
劍靈輕聲說著,但是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避開了沈厭夜的目光,但是一雙白皙的手指卻捏住了他的下頜。沈厭夜的動作溫柔卻不失強硬地抬起他的臉,令他對上自己的眼神。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並沒有什麼不悅的情緒,沈厭夜望著他,似乎在安靜地等待他說下去。
“您真的……就那麼醉心於強大的力量嗎?”沈蓮皺起了眉頭,眼神有些痛苦,“可是,一味追求力量,會心生魔障。即使沒有走火入魔,亦是躲不過天劫的拷問的……”
沈厭夜挑了挑眉,沒想到沈蓮居然還在擔心這個問題。他剛想說什麼,然而劍靈卻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劫火劍是火獄蓮蕊所鑄,沈蓮的體溫向來要比尋常人的要高,但是此刻他的手指卻一片冰冷,掌心也濡溼了一片。
他動了動手腕,而劍靈卻握得更緊了,一雙妖異的眼裡神色驚惶,令沈厭夜吞下了所有的話語,只是任由他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腕,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指骨捏斷。
“主人……我並非想要阻止您繼續修煉,只是您的進境實在太令人心驚了……”沈蓮痛苦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