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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思本人站在普利斯特里對面的椅子後面。其他與會者和旁聽者把房間擠得滿滿的。“所有的朝臣都得到了邀請,如同出席一個招待會。在一大群聽眾之外,不少於35名的樞密院成員在任何場合都從來沒有如此神氣”。
在將被徵詢的人中,韋德伯恩和莫杜特代表麻薩諸塞正副州長,博蘭代表州參事會,富蘭克林透過鄧寧和約翰·李代表州議會。其他還有已被選定將接替富蘭克林任麻薩諸塞代理人的弗吉尼亞的阿瑟·李,有曾代表坦普爾向惠特利挑戰的南卡羅來納的拉爾夫·伊澤德,有還未變成對革命的兩面派的麻薩諸塞州的愛德華·班克羅夫特。富蘭克林本人站在房間一頭的壁爐左邊,正對著長桌邊的那群貴族。他偶而向人群中掃去幾眼,看到了也在旁聽席中的舍爾伯恩勳爵和年輕的傑里米·本澤德。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朋友。
聽讀開始了。富蘭克林寫給達特茅斯的附有請願書的信、請願書、議會決議,最後還有那些信,一一地讀了一遍。然後富蘭克林的律師鄧寧作了精彩的發言。他說,這不是一件法律訴訟案,也不是檢舉彈劾,州議會的決議和請願書並沒有提供證據,作為那個殖民地不滿的證明,州議會只是訴諸英明和慈悲的國王,來請求恩惠即撤消州長們的職,以平息目前的不安定,恢復古老的和平與統一。
聽到這裡,韋德伯恩,站在主席右首的兩名樞密院成員之間,開始為州長辯護了。他說,“這個問題之重要意義在於涉及王室有沒有權力來僱傭一名忠實、堅定的傭僕來管理殖民地”。
他在敘述了州長們的施政經歷後,說是議會自己的不軌行為招來了英國的軍隊,而不是州長的請求。而議會對州長的惡感應“歸咎於富蘭克林博士。所以富蘭克林博士才是這場陰謀的第一策劃人和主要的導演者”。
至於富蘭克林如何得到那些信,韋德伯恩斷定富蘭克林是用卑鄙無恥的手段獲得的,“除非他是從偷了那些信的人那裡盜取的”,因而他希望委員會“給這個人打上印記,為了我們國家、歐洲乃至人類的榮譽。……他玷辱了社會和人的尊嚴”。他把富蘭克林那篇為坦普爾和惠特利洗刷罪名的宣告說成是“表達了最冷酷、最有意為之的惡意”。
然後,韋德伯恩攻擊富蘭克林“滿腦子裝的是‘偉大的美利堅共和國’的思想,所以他很容易滑向以一名獨立的外國大臣的口氣說話”,而一名外國大使是可能“賄賂一個惡棍去盜竊或出賣任何國家檔案的”。他建議,對富蘭克林“不論他在波士頓教了人們些什麼,他至少在這兒是臣民,臣民傷害了另一臣民,就該負法律責任”。說到這裡,韋德伯恩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他把富蘭克林的目的說成是富蘭克林和麻薩諸塞州議會互相利用,把對方當作工具,來彈劾州長,目的是自己當州長,是“希望自己能成為超過羅馬皇帝的暴君”。
最後,韋德伯恩大肆頌揚了州長們一番後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暴風驟雨般的攻訐詬罵中,68歲高齡的富蘭克林戴著他那老式的假髮,穿著曼徹斯特出產的帶花紋的天鵝絨禮服,站在壁爐旁邊一動不動,連臉上的表情都紋絲不動,目光中帶著某種聖潔光彩的灰色眼睛迎著面前這些人滿懷敵意的表情,聽著委員會不僅不作絲毫徵詢和核查,反而以一陣陣掌聲相應和,他的目光中只有冷靜。他知道,在這樣的情勢下,抗辯是毫無意義的。他只能保持沉默。在當時,沉默似乎意味著認罪,但只有沉默,從長遠看來,才有可能轉化為二人中的強者。因為這時的沉默,也代表無言的蔑視。
即使是在當時,富蘭克林最感憂慮的仍是英美關係的前途。2月15日,他給庫辛寫信時,這樣描述自己的感受,“人們以為,在那種場合下我一定十分憤怒。……但真的,我為我個人而有的感受早已消融在我對公共事務的憂慮中。當我看到所有的請願和怨忿對當局來說是如此可憎,而唯一傳輸它們的渠道也越來越受到破壞,我便不知道和平和統一該如何在帝國的不同組成部分之間保持下去或得到恢復。”
就是這樣懷著為自己而感到的憤怒和為美洲而感到的絕望,富蘭克林以其特有的精明和明智,聽完了韋德伯恩的長篇攻擊。
委員會的決議是立即向樞密院提交報告否定麻薩諸塞州議會的請願書,因為它是“基於虛假而錯誤的藉口之上”的。會議就這樣結束了。韋德伯恩走出會議廳來到接待室,受到他的朋友們的熱烈歡迎。
富蘭克林獨自一人靜靜地回到家中,已經是星期六下午很晚了。
第二天,富蘭克林接到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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