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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姑婆聽到這一聲嘆息,心裡面也放佛被勾起了許多恨事,人生在世,誰也沒有一兩件恨事?
在這樣的夜裡,這樣的風情下,面對白雪這樣的一個男人,即便是近百歲的滿姑婆,她的心裡也不免想起了很多事情。
滿姑婆認同道:“這種人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嚐遍人情冷暖,的確有著非同凡響的人生感悟,可以算是一種。”
“第二種。”白雪繼續道:“讀破萬卷書,行過萬里路之人。”
滿姑婆道:“這種人眼界開闊,心胸內藏有天地,也可以算是一種。”
白雪再道:“第三種人,垂死之人。”
滿姑婆細細咀嚼一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也可算得一種。”
“最後一種。。。。。。”白雪揉揉小貓的腦袋,道:“就是百歲老人。”
滿姑婆這次並不太認同,道:“哦?”
白雪道:“百姓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雖有些誇大,卻也不免有道理,人活得久了,看的東西也就多了,和這種人聊天,最有收穫,只因在這四種人中,只有百歲老人是真真正正的看破了世情的人,其餘之人的感悟不過是拔苗助長之後的產物,聽著有些道理,卻經不住仔細推敲。”
滿姑婆這次沉默了很久,終於緩緩道:“你這話和解?”
白雪也緩緩道:“人生大起大落,不免性情失於偏激;萬里路後,不免有了登泰山而小天下之狂味;死到臨頭,終也是放不下的躲,勉強的太多;只有這活過百年,什麼都嘗過,什麼都看過,也什麼都有過的老人,這種人才會真的放下。。。。。。”
滿姑婆一時無言,群山無言,天地無言。
“放下?老身已經年近百歲,依然還是放不下的多,捨不得的多哇!”
白雪道:“蠢人過日子,是在用加法計算,不過一日日的加,拼命的想要得到更多,誰知道到了最後,累的自己半死不說,反倒是什麼也留不下,真正的聰明人過日子,用的是減法,一個人只有一無所有了,反倒落得了一聲輕鬆,瀟灑自在,你說是嗎?”
“哎。。。”滿姑婆道:“白雪你說這般多,無非是在說,老身這把年紀了還放不下,並非是老身放不下,只是這不能放哇!”
白雪默然,道:“在下也知道滿姑婆的難處,只是。。。。。。還望前輩日後可以幫忙照看下小言,她和孩子都是無辜的。”
這算交代後事嗎?瀟灑如白雪,到了此時,心底裡也實在毫無把握自己究竟是否能夠生還,否則也絕不會說出這番話。
“好!”滿姑婆保證道:“只要有老身在一天,這天底下就絕不會有人能夠傷得了她們母子半根毫毛!”
白雪知道,滿姑婆這樣的人除非是不開口,一旦說出去的話,那是絕無可能更改的,至少小言和孩子算是無虞了。
“多謝。”
“你不必謝我。”
“是。”
“其實你還是少說了一種人。”滿姑婆忽然又道:“或者準確說,是少說了一個人,這個人絕對值得任何人花時間去和他聊天。”
白雪道:“哦?”
滿姑婆道:“這個人就是你,老身也聽說過名草雪少是花間的lang子,更是江湖人心目中最好的朋友。”
白雪道:“前輩過獎了。”
滿姑婆道:“若非世事弄人,就憑閣下今夜所作所言,老身也不免想要與你交個朋友。”
白雪道:“交朋友何需挑揀黃道吉日呢?滿姑婆若是看得起在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哎。。。”滿姑婆幽幽道:“是嗎?”不知道何時起,也許是看到白雪和張梔言分開的那一幕後,滿姑婆的話語裡漸漸的少了那種凌厲的霸氣,反倒多了一些老人的感慨。
白雪也陪著嘆息了一聲。
滿姑婆道:“你在嘆息什麼?”
白雪道:“我在嘆息,我們實在不該做朋友。”
滿姑婆道:“哦?”
白雪道:“只因我知道,一個人要親手送走自己的朋友,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滿姑婆沒想到白雪嘆息的居然是這個,她忍不住道:“你果然是個好朋友。”
白雪又開始撫摸著暹羅貓的腦袋,輕聲道:“好朋友?”他這話似乎在說給滿姑婆聽,也似乎在說給暹羅貓聽,更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自言自語的說著。
話,說出來並不一定是要給人聽的,有時候,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