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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熙琛在外接了個小院兒,挑些資質好的孤兒送進去,供他們吃穿用度,找了賬房先生教他們打算盤、認賬本兒,熙琛每日以為我買東西的由頭出府,到小院兒去教他們商經。我按斯巴達式的教育優勝劣汰,天分好、忠心厚的孤兒被帶來見我,我挑了幾個拔尖兒的,讓熙琛施以特教,並給了跟熙琛他們一樣的兩個字做名字,表示他們是最優秀的預備軍。
熙琛的年齡漸漸大起來,眉宇間的英氣遮都遮不住,不能再待在王府,我便找了個由頭把他“攆出府去”了。我讓熙琛先在京城混了一段時間的黑道,搞明白經商該拜那些碼頭,接著又讓他去了江南,到最好的店鋪裡去找活幹,看看真實的經營是什麼樣子,由熙瑮接替他在京城的一切事務。熙琛天分好,又加上我的調教,自不與一般的小夥子一樣。是金子總會發光,他很快就引起了他東家的注意,從夥計爬到了掌櫃的位子,這時已是康熙二十八年,我也六歲了。
一切都在按我的計劃發展,不管以後我嫁給誰,都不能迷失了自己,金熙雲是個性教育的產物,而不是時代洪流的產物,就算是在男權至上的天下,我也要掙出自己的一片天來。不管在什麼境遇下,我都不能拋棄自己商人的靈魂,因為那是支撐我自信與自尊的柱子,只有在商海中我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那種在激流中搏擊的快感是無法替代的。
外公和我相處的很好,好到讓他的嫡親兒孫們不痛快,家中小輩兒最與我合得來的,要數馬爾渾舅舅的嫡子華已表哥了。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很有哥哥的樣子,有什麼好東西都不會忘了我,他給我的感覺很像金家的大哥熙天,熙天也是這樣,不怎麼愛表達,但很會疼人,而且沒有所圖,只是單純的疼愛而已,馬爾渾舅舅也是一樣。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看我的眼神讓我想起了蘇家人,貪婪自不必說,還有掙扎,既想拉攏我,從我身上沾到好處,又怕我會反咬一口,與他們爭外公的財產。
人老精,鬼老靈,外公在皇室的漩渦和戰場的血腥中摸爬滾打多年,豈會看不透他們那點兒小九九?外公故意將他手上的四個莊子過到我的名下,交由馬爾渾舅舅代管,說是等我及笄就交給我自己管,自此我成了安王府裡最富的人,連作為繼承人的馬爾渾舅舅都沒有我有錢。我本不願收這份禮物,因為我阿瑪額孃的遺產足夠我吃一輩子的,而且這四個莊子會引來太多的閒話。但我沒有拒絕,這是外公的東西,他有權決定給誰,哪怕是送給乞丐,也不容他人前來干涉,因為權力是不容分享的,不管是誰。因為說客太多,外公對除馬爾渾舅舅一家的所有人下了擋駕令,說是我病弱體虛,禁不得打擾。
快到外公生日時,我和華已表哥準備了一個小節目給他慶生,表哥撫簫我跳舞,因為這是我被外公帶回王府的第六年,六六大順嘛,想借著外公生日好好的熱鬧一番。這古代的舞技是外公特意找人來教的,說是我體力太差,應該適量的鍛鍊一下,便讓我練舞打太極強身。我上一世便極愛跳舞,韻律感很好,基本功也都學過,所以很快就上手了。外公很愛看我跳舞,說是能讓人忘憂,我為了能綵衣娛親,越發下了苦功去練,很快教我的師傅就請辭了,說是她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的了。
外公生日那天,我穿了一身大紅繡金的振袖漢服,頭上戴著明晃晃的黃金步搖,指甲用鳳仙花染得紅紅的,蒙了一條金邊兒的紅色面紗出現在水中的戲臺上。我和著表哥緩緩吹奏的簫曲翩翩起舞,府裡所有的奴才都跑來看西洋景,因為除了特定的幾個人,誰也沒見過我跳舞。外公收到這份意外的禮物,顯得十分開心,我見他看的起興,跳的也越發賣力起來,不止絕活兒盡出,還把芭蕾的單腳迴旋加了進去,引得前來賀壽的賓朋陣陣沖天的叫好。
我跳的正來勁兒,忽然湖邊一角一陣嘈雜,之後便跟著山呼萬歲的聲音。表哥連忙拉了我跑進戲臺後,千叮嚀萬囑咐叫我不要露臉,等康熙走了他親自會來找我,說完就跑去外公他們那邊兒接駕去了。我躲在後臺的一個衣箱裡,大氣也不敢出,不是我害怕康熙的“龍威”,而是我害怕康熙的到來意味著我安穩日子的終結。大清自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皇帝出現在臣子壽宴上的先例,康熙不是個會為親情破例的皇帝,更何況他跟外公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親情”。
我很為外公擔心,但我不能露頭,因為我的狀況不比外公樂觀多少,這張禍水臉要是“面聖”,只怕我就得在紫禁城裡了此殘生了。這不是什麼杞人憂天,而是有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我那位二姨和碩柔嘉公主就是被先帝接進宮去做了養女,後來和藩死掉了。康熙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