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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衣蹲在地上,頭上簪子拔光了,一頭黑髮全都散落下來,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
這般簡陋的屋中,火光映著白衣黑髮,卻硬生生透出一股非人間的意境來。
季雲流聽見聲音,將頭轉過去,看見玉七手上的兩隻兔子,頓時微微牽唇,笑得眼睛成弦月狀,聲帶雀躍:“你竟然帶回來了兩隻兔子!”
有美人兮,驚鴻一現。
瞬間,玉珩心中像是平靜無波紋的水池內無端端掉落了一片葉子,微微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理不清這是興起了什麼樣的騷動。
他移開目光,眼簾微垂,“嗯”了一聲,而後問她:“你手中的兔子哪裡來的?”
“它自己撞牆死的。”
“自己撞死的?”玉珩再次抬首,明顯不信,“它怎會自己撞死?”
季六笑了一聲,轉首去繼續烤兔:“你又不是它,你怎知它不會自己一頭將自己撞死?”
好,這個“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聖人言論,他玉珩不參與駁辯!
季雲流心思還在他手中的兩隻兔子上,伸手丟出一把磨好的簪子,笑道:“麻煩七爺去門外把它們都弄乾淨再拿來烤呢,我這隻還要等會才能烤好,放心,我會留些給七爺你的。”
第四二章 亂七八糟
磨好的簪子在玉珩腳下、在火堆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玉珩看著地上的簪子,腦中再次疑惑。
十三歲父不喜母不在的大家閨秀,定親未婚夫背信她不哭,刺客擄捕不怕,隻身在外不懼,會磨刀子會殺兔,這樣的人,到底從何而來?
他這一路在心中問了無數次:這人從何而來,是何方神聖?
這個疑惑如今就像一株禾苗,在他心中越長越高。
目光移到此人翻滾兔肉的嫻熟手勢上,他到底沒有發聲問出來。
“既然你那已有一隻,現下不用再殺了,那兩隻明日再殺罷。”玉七也沒彎身拿簪子,他把兩隻綁好的兔子往旁邊一扔,自己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拿出自己摘採的草藥在水瓢中碾碎,“明日一早……”
在這裡不知要等多久,他是想明日去紫霞山腳哨探一下情況如何,不過也要告知一下她。
話未說完,見季六正抬首望著自己,桃花眼中一腔憂愁,那股子泫然欲泣擋都擋不住,玉珩心中一頓:“怎麼了?”
說這話時,卻覺這聲音都有點不像自己平常的聲音。
“七爺,”季雲流眼巴巴望他,可憐兮兮,“這隻還不夠我一人吃的。”
意思就是:要跟我分兔?沒門兒!
玉珩眼一抽,心中那股莫名的旖旎全數散去,此刻只想把手上的水瓢一股腦掃到她腦袋上去。
難得還能保持冷靜聲音:“你尚在發燒,這些涼寒火烤之物不可多吃,恐病情更重,之前的鼻血與腿傷,傷疤還未好,就忘了?”
她到底個怎麼樣的奇葩小娘子!由仙還是由鬼、是由哪個混賬妖人帶大的?!
說道鼻血,季雲流臉上驀然飛上兩坨淡淡紅霞。
哎喲,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被抓住把柄,洗不清了!
火光燃燃,孤男寡女。
一人紅霞滿臉,一人目光皎皎。
時光靜謐。
她臉上的紅暈終於讓玉珩移開目光,落下手中的水瓢,遞過去:“拿去。”
季雲流趕忙接過水瓢。
她看了看,睜著黑漆漆的大眸子問:“這個是什麼草藥?七爺居然懂藥理?好厲害。”
“是鐵莧菜,紫珠草,可以外傷止血。”玉七目光落在她腿上,又移回臉上,“你自己把腿上那傷口敷上罷。”
季雲流抬首,對著他,笑眯了眼。
好孩子,姐姐沒有救錯你,你的良心還是有的!
玉珩看她笑容,垂下眼簾覆蓋住自己眸中的顏色,站起來,拿了磨成小刀的簪子,抓了一隻兔子出門殺兔去了。
看他提著兔子出門,季雲流笑得更加高興,而後,撕了衣服一角,坐到八仙桌旁邊就自己上藥包紮。
當初也就刺了大腿兩簪子,只是比較深,大約有點傷到骨頭而已,疼痛必定有,也不是完全不能忍。
玉珩蹲在院中解剖兔子,旁邊有另一隻兔子的一些皮毛與內臟,他一眼瞥過,目光定在沙子上淺印的腳步上,那腳步小巧,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姑娘家的腳步。
這個人……病這樣竟然還要沿著這屋子轉一圈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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