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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你說什麼?”
成蘭陵不答他問,又道:“如今怎辦是好?”
蕭雲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還能怎樣?我先守著他,明日動身後,大家輪流陪著他,讓他找不著尋死的機會。”
成蘭陵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當下獨自回房歇息。蕭雲守著董庭蘭,一宿不敢閤眼。董庭蘭也不與他說話,躺在床上假寐。好不容易捱到天明,王難得派人來請,眾人收拾停當,一齊來到城外驛站會合。
王難得哈哈大笑,連聲向唐豔道謝,說道:“唐姑娘配的解藥果然有效,昨夜聖教有人來驛站踩探,被我們抓住,搜出了軟骨散,一試之下,輕易便可解除毒性,真是多虧了唐姑娘的妙方,以後見著聖教中人,王某再也不用擔心被其下藥迷倒了!”
唐豔咯咯笑道:“軟骨散雖然奇特,卻也不是無藥可解的劇毒,配製解藥也屬尋常事,王校尉不必言謝。”
眾人說了一陣閒話,隊伍已經準備好出發,王難得將五百名隴右士兵分為前後兩隊,將蕭雲等人夾在中間,頂雪出發。
這場大雪來得突然,一夜之間四處已是積雪皚皚,平添了幾分行路艱難。從肅州城東出,漸漸綠洲不再,大雪停止,只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漠沙土,地上散碎著晶瑩的冰凌子,映照出西南方巍峨的祁連山。巨大的雪峰默默陪伴當中緩緩前行的隊伍,待到黃昏來臨之前,經過一處高地,忽見遠方土巒疊嶂,正在西去的太陽透過稀疏層雲射出道道光影,土巒山丘上連綿遍佈赤、墨、黃、綠等多種色彩,仿若有神靈將這片天地肆意圖畫妝點。眾人都曾見過此景,不過此時光影縹緲,朔風陣陣,感受又與平常不同,仿若身臨仙境,只消踏足便能隨那風來飄飛去了一般。
這一來隊伍行得更慢,好些崇拜天地的胡族士兵對著太陽叩拜天地。王難得眼見行動緩慢,乾脆下令就地紮營。蕭雲一夜未曾閤眼,換過成蘭陵守護董庭蘭,自己去帳篷裡酣睡一覺。夢中總覺心下不踏實,未睡多少時候,忽然驚醒,撩起簾布瞧見雲層盡散,皎潔的月亮爬過頭頂,耳聽幾聲沉悶微弱的琴聲傳來,往聲響處望去,只見遠離營地的一處小山頭上,一名長髮飄飛的女子正與一名瘦小的老者盤膝對坐。
他心知那是成蘭陵與董庭蘭,當即走近前去,只聽成蘭陵嘆氣道:“此琴可是寶物,若就此燒掉,也真是可惜了。”
董庭蘭竟被她驀出此言震得一驚,正在擦拭古琴的手指刮在琴絃上傳出一個沉悶短促的怪音。急道:“姑娘此話何意?”
成蘭陵笑道:“你說得甚是有理,我們能救你一回兩回,難道還能救你百回千回麼?若你果真死掉,我們只能將你與這古琴一道燒了,也算了你心願了罷?”
蕭雲聽得心下微驚,見董庭蘭面前地上擺放著松油方蠟等物,一張錦絲小帕搭在琴上,想是此人對古琴愛惜有加,隨時擦拭調養。
董庭蘭急切說道:“我死後便是暴屍荒野也無妨,但這古琴卻是傳世之寶,切不可譭棄。”
成蘭陵冷笑道:“咱們習武之人,只對神兵利器感興趣,怎會在江湖廝殺中帶著這麼一具古琴?只能燒了省事!”
董庭蘭沉默片刻,用手輕撫琴身,忽然笑道:“姑娘真是聰慧無比,想要用激將法留下我的老命麼?你既能看出我這古琴乃是寶物,又怎能忍心毀它?”
成蘭陵輕蔑笑道:“你是死是活,與我多大相干?至於這琴麼,對有資格用它的人來說,自然是寶物,但若這世上都沒人有用它的資格了,那還將它留下做甚?據說當年玄宗皇帝也曾偏愛過琴曲,為求學藝,遍召天下撫琴聖手進宮研習。當時曾有一人被他大加推崇,並將一具‘南薰’名琴賜予此人,‘南薰’琴身有龜裂斷紋,多半便是你手中這具吧?”
蕭雲借二人說話之機走了過去,聞言走近仔細打量董廷蘭手中的古琴,只見上面隱有龜甲般的紋路,確如成蘭陵所述。董、成二人彷彿未瞧見他的到來,只顧說話。
董庭蘭自嘲笑道:“姑娘想必深韻琴理,竟然知道這個典故。不錯,此琴確為‘南薰’,而老夫正是被皇上賜琴的那名琴師。”說話間兩眼放光,仰頭望天,感慨道:“那時達官貴人們誰不以習得古琴為榮啊,只可惜皇上後來迷上羯鼓,再也不碰琴絃,天下人也都只知胡樂悅耳,誰還懂得琴曲的高雅?”
成蘭陵嘲笑道:“難道你懂麼?”這話問來,不僅董庭蘭一怔,就連蕭雲也覺得莫名其妙。董庭蘭深研古琴,若他都不懂,還有誰懂?
成蘭陵道:“論奏琴的手法,確實難有人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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