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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上岸,迎接穆臨簡這隻大海龜。
我覺得自己很榮幸,很悲壯,很有才。
因我素來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承蒙皇上看得起我,我如今接了要跟穆臨簡套近乎的重任,少不得就要操心他今日“外出”到底去了哪裡?是幾時出去的?出府是為公事,還是私事?是去會男人了,還是去會女人了?他會不會是去尚書府找我了?可是我這才將將出門,錯過了如何是好?早知如此,我是不是該留個字條子在家……
我一路為國為民,憂心忡忡地思想著,將“先天下之憂而憂”的精神發揮到極致,以至於到了丞相府門前,我的精神已經十分疲憊,十分恍惚。
莫子謙這一路也走得很憂傷,因他欠下了我與杜修兩份人情。
我一直很心善,方才莫子謙與我討價還價一番後,我最後決定只向他索要二十把上品摺扇。杜修遠比我耿介許多。
他說他堂堂一個南俊國皇子,衣食無憂,寶貝不缺,如今也夢遺過了,所以生活很圓滿,獨獨有一個心結,那便是他兩年前裝癲癇病一事。
癲癇一事,木已成舟。十六歲的少年郎,只是想略略紓解一下心結。
他提出紓解心結的法子,我認為可行,但是莫子謙聽了卻異常彆扭,異常傷心,委實無甚少將軍風度。是以,我跟杜修都很鄙視他。
不過就是裝兩天狂犬病嘛……
皇城以北的六橋巷,丞相府與太傅府相對而建,硃紅大門石獅子坐落街頭兩側,頗有種正邪不兩立的氣勢。
丞相府前,也寫著“外出”二字。相府有兩個官員,招來小廝一打聽,離府的是史丞相,但史竹月還是在裡頭的。
莫子謙聽聞這個訊息,不禁更加憂愁。若不將穆臨簡這個異數算在內,史竹月其人,可說是我們年輕一輩官員中的佼佼者,年僅二十有五,便做到工部尚書一職。
我們這一輩的朝官中,互相之間本來相處甚好。但因莫子謙五年前推拒了與史雲鶩的親事,莫將軍與史尚書的關係,便很是緊張脆弱。
下午申時未至,太陽就藏在了雲頭後面。整個巷子裡風聲寥寥,悠長深靜。門口的小廝進去通報還未回來,卻聽得對面太傅府的硃紅大門“吱嘎”一聲響動,一人清雅毓秀從裡面繞了出來。
我一愣。
想來他清晨回府後換了身挺拔的玄色衣裳。一條暗色帛帶鬆鬆將墨髮束了。英氣的眉下,眸子如染了月色般溫雅動人。
穆臨簡見了我,亦是愣了愣。走近一步朝我三人扶心行了禮,淺笑道:“小世子,莫將軍,”頓了頓,他又轉頭看向我,目光微閃,“侍郎今日氣色不錯。”
我哈哈乾笑兩聲,滿腦子裡全是今早梧桐巷裡的風聲,我裝瘸子的左腿,又不慎疼了起來。
正巧此時,方才進去通報的小廝一臉為難地走了出來,與我們道:“三位大人對不住,少爺說今日國師大人要來府上,不便接待三位,還望見諒。”
此話一出,便見得莫子謙呆了呆,想是沒料到史竹月連我與杜修的情面也不買。那小廝見我三人愣住,正欲又道歉,卻被莫子謙直接攔住問:“那你家小姐的傷勢……可好些了?”
小廝聞言皺了皺眉,他應是不曉得史雲鶩受傷的緣故,便老實與莫子謙道:“我家小姐自小未受過這麼重的傷,許是傷及了筋骨,如今拿木板固定著,整隻右手便不能動了。方才小奴去通報,見她用左手舀粥進食,十分不便。”小廝停了一下,又道,“平素裡,小姐對我等下人十分好,小奴多言了幾句,大人莫怪。”
這番話說得莫子謙的神情一呆一呆,片刻他又走近幾步,一邊往府裡探身,一邊問:“那你家小姐的傷勢,要養到何時?”
小廝道:“大夫說,傷筋動骨,怎麼著也得一百天。小姐身子嬌貴,所以得細細養著,多養些時日。”說著,他看了莫子謙一眼,再嘆一聲,“多養些時候,倒也無妨。只是小姐數月前,方添了個撫琴的樂趣,這麼一傷,怕是這個樂趣也得擱下了。”
小廝又欲說,忽而抬頭往我們身後看去,忙躬身道:“小的參見國師大人。”
玄色衣衫輕揚,令他的眉眼都多了幾分英氣。穆臨簡往前走了幾步,目光淡淡在杜修與莫子謙臉上掃過,心領神會道:“我也是聽說史家小姐受了傷,特投了拜帖來看看。既然莫將軍來此亦是為這個,不若一到進去。”語畢,他朝小廝點了點頭,“勞煩再去通報一次。”
穆臨簡歸朝前,莫子謙曾與我論及此人,說他為人隨和,心思沉穩,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