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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俊國的世子竟會來幫著瑛朝打仗。
顯見得那窩闊國的揮武將軍也大為駭然,努力率兵反攻了幾把,終是徒勞無功,被杜修活活捉住。
倒黴園子咂著嘴,繼續道:“所以,小嬸你那會兒捱了三十大板,我真不是不願來瞧你照顧你。而是那時候,杜修哥哥需得先來北荒這處候著,以免被窩闊軍發現。我見著有小叔照看你,便與杜修哥哥先來北荒這地兒了。”頓了一頓,他又抬手朝我一指,說,“你穿這身紅衣裳倒還有些好看。”
“可不就是。”那頭,杜修也勒馬而來,調笑道,“小可哥哥,我竟不曉得你原是個女子,那年頭與你相處,雖覺得你有些娘氣,但卻有一派不輸男兒的瀟灑作風。”
我亦勒馬朝他一笑:“那年頭與你相處,我也只當你是個不諳人世的弟弟,卻未料今日有幸見得你驍勇善戰的一面。年僅十六便可如此,杜修小弟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我甚少說這般客套的話,然而今日對著杜修說的,卻是句句肺腑。興許因此番相見,令我想起了莫子謙,更想起那二年我等三人遊逛於塵世繁華間的那份心境。
那個時候,我沒料到幾年後,我會在亂世與莫子謙別離,在沙場與杜修重逢。那時候我滿腦子塞得盡是些花紅柳綠。
其實這般那般的生活都不錯,心裡覺得圓滿無缺便好。
杜修此番像是瞧出了我的心境,便笑道:“等仗打完了,我們分別前,再找子謙哥聚一次。”
我點了點頭,認真說:“我與他約好了,他日再相逢,定當無醉不歸。”
我軍此番大挫敵方銳氣,回營的路上,幾千精兵猶自興奮。
我與穆臨簡騎馬在後頭走著。他為著今日這樁事,佈局設計,勞心勞力了一月餘,此番事成,便露了些疲累之相。
不過雖是疲累,倒也是歡喜的。因五年多前,穆臨簡帶兵與窩闊交戰,以一萬士兵對敵兩萬將士猶能不敗的戰事,早就領窩闊軍對景楓這一名號聞風喪膽。這回我軍兵力與窩闊敵軍相當,開戰以來,我軍一直佔得上風。此番抓出奸細,大挫敵軍銳氣,憑穆臨簡的本事,定然勝利在望。
穆臨簡默了一會兒,卻未再提戰事,而是朝我一笑道:“我有些羨慕你。”
我一愣,藉著月色朝他瞧去,見他卻並沒有開玩笑的形容。
“你這般不成體統地活了二十三年,失憶了兩回,可身邊卻仍這許多知己朋友,這是樁難得的事。”他道,“有時我倒覺得有點嫉妒,怕這許多人將你對我的心思分走了,大多時候卻覺得這樣挺好。”
我愣了愣,細細琢磨這話的意思,心裡不禁有些難過。
穆臨簡出生不久後,母親便去世了。他六歲進宮,九歲回北荒,其間顛沛流離,便是有些親人,卻個個都相處不長久。
我亦是沉吟一番才對他道:“我雖對別人花心思,可他們卻絲毫分不去我對你的心思。但有時,我覺得自己有些瞧不清你。”
穆臨簡一愣:“嗯?”
我轉頭看著他:“大多數時候,你能包容我,便是我犯了錯,你也不跟我計較。可有的時候你卻忒小氣,容易翻醋罈子。我聽景霞姐說,你最初那會兒在北荒時,有些自負有些爽快,我覺得那時候的你,大抵是跟莫子謙有點像。可我又聽英景軒說,你為了爭皇位,汲汲營營了許久。莫子謙爽快,卻是一根筋的性子,無這樣深的城府。”
我吁了口氣,有點沒奈何:“我覺得可能是我忘了從前的事,所以你何以從五年前那般,變得如現在一般。我原以為是因為北荒之戰,可如今看來,即便當初北荒之戰的陰謀真相大白,你卻仍沒能夠全然釋懷。”
穆臨簡的側臉,在夜色中十分靜默。馬背上有些顛簸,我似是瞧見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頭來將我看著,說:“你今日穿這身大紅嫁衣格外好看,我早前便想見你穿嫁衣的模樣。”
再默了一陣子,前方的營地已然不遠。穆臨簡抬頭再看了看月色,終是道:“你說的不錯,有樁事我一直沒能夠釋懷。可你放心,我一定用今後的日子,將這樁事放下來。你若要聽從前的事,我打完仗,也一樁一件講給你聽。”
可他卻沒能夠一樁一件講給我聽。
待我們回到軍營時,統統都傻了眼。
方才的宴席上,將士們仍倒在地上。可他們不是醉了,而是陣亡了。
就在我們下馬的那剎那,茫茫草原上忽然想起號角之聲,遠天燃起的一道道璀璨焰火是窩闊敵軍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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