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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想到自己被這群奸人耍弄,驀地痴性發作,大叫道:“在下便是吃沙吞土,也不吃這奸賊的分毫酒菜。”伸手入口,在喉嚨上一陣摳弄,跟著哇哇狂吐起來。
高天又驚又怒,跺著腳連連喝罵。呂方將一頓酒菜吐出不少,又端起酒壺,灌口酒在嘴中漱了,一口噴出。見高天手忙腳亂地逃開,呂方仰頭大笑:“錢彬,你這惡賊禍國殃民,天怒人怨,呂某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呂某進京告狀,便沒想活著回去!嘿嘿,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呵呵,你要去尋柳青天麼?”高天才緩過神來,咬牙切齒地冷笑道,“好啊,刑部衙門在哪裡,我可以指點給你!”呂方不理高天的指手畫腳,轉身大步下了酒樓。尋思著楊知府跟自己說過那柳青天的住處是在長安街東側,便快步趕去。
其時明朝以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為“三法司”,刑部受理天下刑名,都察院主糾察,大理寺主駁正。刑部作為百姓上訴的主審衙門,下設十三清吏司,受理複審各省上訴案件。跟楊知府同為陳閣老門生的柳峻主持刑部,執法嚴明,素有“柳青天”之稱。三法司衙門在正統年間新建於宣武街西的阜財坊內,柳青天的大宅便在這被稱為刑部街的長安街東側。
呂方大步流星地趕到那裡,卻見柳府大宅外混亂一片。幾名錦衣衛正氣勢洶洶地進出宅門,府內連呼“冤枉”的哭喊聲伴著錦衣衛的叱喝聲不住傳來,一眾閒人好奇地探頭觀望,都被守在門口的錦衣衛厲聲喝開。
“柳大人難道出事了?”呂方的腦袋嗡地一響,快步奔去,聽得幾個閒人議論才知,原來昨日錦衣衛已將刑部尚書柳峻逮捕下獄。“這……這是怎麼回事?”呂方胸中滿蘊悲憤,大步上前,對那守門的錦衣衛喝道,“敢問柳大人所犯何罪?”那錦衣衛倒給他的氣勢懾住了,冷笑道:“何罪?這是萬歲爺親下的御旨,柳峻還在鎮撫司大獄裡面呢,你有種便去鎮撫司大獄裡去問他!”
“萬歲聖旨?”呂方心內又悲又疑,“萬歲到底因何要將柳青天下獄?”怔怔發愣之際,那錦衣衛罵罵咧咧,將他一把搡開。
一股怒火猛地自心底躥起來:“告狀!柳青天雖然被抓,刑部還應有主事的吧!”呂方掉頭便往長安街西側奔去。刑部已經散衙,只門外立著幾個守值的衙役。呂方抄起鼓槌便擊鼓喊冤。
阜財坊內的刑部大堂冷寂寂的,透著一股懾人的陰森。
“你是青州府秀才呂方?狀告何人?”
“狀告……錢……”呂方的心內忽然打了個轉,將那“彬”字硬生生嚥下,楊關毅只讓他將摺子交給柳青天,請柳青天定奪參倒錢彬之事,自己硬生生狀告錢彬,實是全無實憑。靈機一動,他仰頭喊道:“狀告錢伯仁!”這一仰頭,才看清端坐在陰鬱大堂上的那個刑部官員,好冷好冷的一對眸子。
“狀告錢伯仁何事?青州府衙如何結案的……”那雙眸子冷幽幽地罩著他,待聽他細述了一番案情,那人才冷笑道,“嗯?既然此案已經發由大理寺重審,三法司自有安排,你胡亂來刑部擊鼓作甚?來人,重笞五十!”
這過堂竟是異常的乾淨利落。大堂上端坐的刑部官員只略略聽呂方說出個大概,便動了刑。但被打的決非被告者錢伯仁,而是千辛萬苦趕來告狀的呂方,他成了“濫訴刁民”。而錢伯仁,壓根就沒有被傳喚到堂。拖著雙腿挨出刑部衙門,呂方已疼出了滿身的冷汗,但心內更覺陣陣無處申訴的淒冷和憋悶。
“閣下還走得動嗎?”不知何時,那高天已笑吟吟地溜到了他身前,低笑道,“錢大人要見你!”呂方挺直了身子,鐵青著臉道:“還是那句話,呂某大好男兒,見那奸賊作甚!”
高天笑道:“是麼?或許你還能見到你一位老友,一位美貌姑娘!”呂方心內一沉,冷冷道:“你們抓了楊小姐?”高天向身後的轎子一指,冷笑道:“早知道你要捱打,已給你備了轎了。如何,見不見你這位老友?”
轎子抬到一處飛簷凌空、彩繪樑棟的豪宅後門前,穩穩停住。跟著高天進去,但見身周樓閣參差,園林清麗,自陰森可怖的刑部衙門來到此地,呂方恍然生出天上人間之感。
宏敞華麗的花廳內,悠然坐著一人。呂方微微一愣,這錢彬居然比他的乾兒子錢伯仁還要年輕幾歲,而且全沒想象中的顢頇貪婪,相貌稱得上是器宇軒昂,眉宇間更有一股雄放的豪氣。
“你便是那痴人呂方?”錢彬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
呂方冷冰冰地逼視過去,道:“你便是那大奸錢彬?”忽覺膝彎劇痛,已給人猛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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