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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一個人。”
“什麼人?”
什麼人?他也曾無數次的問過自己,花璟到底算他的什麼人。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是旁者眼中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侶?
他對昔蕪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淺聲說道:“一位故人。”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尋了好久,任天下之大都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
“你可有她畫像?”昔蕪想著,若是將那畫像瞧上一眼,指不定會在哪兒見過。
離淵搖了搖頭。
似乎除了她的淺色澗,除了那枚香囊,除了那支簪子,她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記得早年她是問他要過一副丹青肖像來著,可是那時的他卻無甚在意。記得他拒絕的時候,花璟還嘟著嘴問他:“如果有一天你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怎麼辦?”
他不記得那時是怎麼回答的,只是那時,他心裡想著,以往萬萬年的時光都能見到你,以後萬萬年的時光也自然能夠見到你,模樣又怎麼能忘?
昔蕪這句話,讓他不自覺的去回憶起花璟的樣貌來,可到底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真切。
他忽然地就懊悔起來,當初,他是憑什麼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喂……?……喂!”昔蕪抬手在離淵眼前晃了晃:“回魂了!”
離淵這才從思緒中抽離出來。黯然道:“在下失禮了。”
昔蕪自顧自地笑了,然後同離淵討論起他的傷情,和離淵自己估計的相差不了一二。
“不知姑娘原懂醫術?”
“在琅邪山的時候,隨他們雜七雜八的學了一些。”
“琅邪山?姑娘說的可是千山幻境裡的琅邪山?”
“是啊!”提起琅邪山,昔蕪便又來了興致。她道:“琅邪山可是個好地方,跟桃花源似的。若你的身份不是個道士,本姑娘回去的時候倒是可以帶你過去逛逛。”
“姑娘有心了。”
想了想昔蕪還是在桌上留下了幾瓶藥,指著那幾個小藥瓶子對離淵說道:“這個是回血的,這個是固氣的,這個和這個用來修補真元乃是再好不過。”
她收了乾坤袋走到門前,望了一眼離淵說道:“我結了餘下三天的房錢,你若無事便在這裡好好歇著。”
說罷,也不待離淵回答,便轉身下了樓去。
沉默許久,離淵方低頭看向自己腰際繫著的半枚玉玦,抬手抹上那些複雜的紋路已經成了這一千年在凡間的一種習慣。
他託生於這具凡胎,出生時,手中便是握著這半枚玉玦。
這便是當日他隨神無妄去淺色澗找花璟提親時,去崑崙墟境所求的那塊琅軒玉。
那日他棄花璟而去,花璟盛怒之下,將這塊琅軒玉碎於重華殿白玉磚。此玉一分為二,等到他回到重華殿,冰冷的玉磚上便只剩下這半闕而已。
也便是那一日,混懵之中他去尋了司命。那個平日裡張狂不羈的女子,難得安靜下來,將他手中這半塊琅軒玉玦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才告訴他,琅軒認主。或許,那另外半闕玉玦便是隨花璟一起去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了司命星君的這段話,才使他一直堅持到今天。
也許,最開始來到人間,藉著歷劫之身來尋花璟,便是如同鳳音所說。花璟因為他而跳了誅仙太,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可一千多年的時光,他早就已經分不清自己這樣漫無目的找下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真的是因為愧疚,還是在知道了花璟所作的一切之後,而衍生而出的執念?
離淵身上的傷並沒有好,可是他還是起了身,打算去城隍廟那兒看看。看看那幾株枯木逢春才榴花,能不能尋到哪怕一絲花璟的蹤跡。
原本鮮少有人問津的城隍廟,如今裡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人。
探了靈識過去,離淵方才看清,五月榴花,那幾株榴樹,確實在三月月末開出了不合時宜的花期。在旁人眼中是吉兆,卻也是禍端。
榴樹下,站了一行人。為首的是名宦官,他旁邊的那位單看衣著似乎是個將軍。
宦官指著身後的一塊告示牌說話了,標準的閹人口氣。他甩了甩袖子對著眾人道:“城隍廟枯木逢春,榴花一夜開遍,眾所周知。沈貴妃素喜榴花,靈毓宮中亦是種有榴樹一片,聖上恩寵。”
嘰嘰歪歪將皇恩浩蕩天佑本國什麼的都講了一大堆。
環顧眾人,宦官又道:“聖上有旨,今日起長安城中所有花匠如數入宮。務必保證靈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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