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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是不顧自身形象咬牙切齒起來。
昔蕪腰桿挺的比直,她道:“天下唯女子比小人難養也!這句話,聖君縱橫這麼些年,總不會沒聽說過吧!”
“沒!聽!過!”
昔蕪攤手:“那現下我說給你聽,也算是聽過了吧!”
“昔蕪!”
七夜眸中染出一絲血紅,右手尚且攬著披帛,左手卻在盛怒之下,五指張開,凝結了一個法術球。
一瞬間飛沙走石,烏雲蔽日。
第五章 :此時相對不相識(三)
七夜暴跳如雷,一聲大喝,驚起林中鴉雀無數。
昔蕪捧著心口那塊小石頭愣了愣,盯著七夜難得因為瞪大了眼睛而顯得與以往氣質有違的臉。
七夜用鼻子吐了一口氣,抬手揉著眼角,生怕因著方才一時難以自控變得豐富的表情而變出幾條皺紋。很快他恢復了自認為以往端莊高雅的氣質,將昔蕪狠狠斜了一眼,他方才慢悠悠地說道:
“本君方才想過了,作為妖精,十年慶一次生辰委實太鋪張浪費了。不如你這生辰就別過了,我們改一百年一次,這幾日你閒著也是閒著,便到禁室裡,給我好好的……”
“聖君!”昔蕪打斷他,上前一步,正色道:“只要是聖君送的昔蕪都喜歡。”
說完還毅然決然地衝七夜點了點頭。
七夜一時失笑。
生辰倒是真的,與那位神女花璟是同一天。早在昔蕪不省人事的那幾天,神女花璟剜心跳下誅仙台,神蹟消散的訊息,早就從四海八荒傳到了他不諳世事的琅邪山境。又因著病榻上容貌毀盡的女子,周身有著一股極致精純的仙氣護住元神,七夜不難看出她的身份。
是以花璟的生辰是幾時,昔蕪的生辰便是幾時。
其實,就像是七夜所說,琅邪山上的妖精,大部分都是以一百年為界限,每一百年才會慶一次生辰,只因妖族壽元亦是同仙魔二族一般漫長。
昔蕪其實並不是很喜歡熱鬧,於她而言,她沒有心。是以並不能夠真實地體會到大家在一起時的那種心情,聽到好玩的事情,大家笑,她也笑。卻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麼,她早已失去了辨別本心的能力。
最後,在她從七夜那兒得到一個質地極好的玉如意模樣的法器後,昔蕪提出,這一次的生辰,她自己到人間去過。
本以為七夜又會藉此故作老成的說教一番,哪知七夜聽到後,只是擺了擺手說,交代了句什麼別給我琅邪山丟臉抹黑便應允了。
當昔蕪在琅邪山境的結界門口,看到了一抹清逸初塵的影子,白衣曳地地向她款款而來。
對她說:“不是去人間麼?聖君怕你不識路,讓我過來帶帶你。”
湊!昔蕪心裡的小人已經一拳揮向七夜的小人。什麼是怕她不識路,明明就是怕她惹麻煩!等等,她活潑可愛聰慧乖巧,如何會惹麻煩!昔蕪嘴角不自覺地抽動著,心裡面的小人對著小人七夜一記左勾拳之後,又是一記右鉤拳。
離淵正色道:“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看著你。”
七夜這個老妖怪皮太厚,於是在狠狠照著七夜那尖的可以戳死人的下巴上來了幾下之後,昔蕪小人喘了口氣,從身後拿出一個棒槌,狠狠地往七夜那成日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腦袋瓜子上砸去。
“我反對!”
“反對無效!”
“你!”一陣靈光閃過,熟悉的感覺,昔蕪暗叫不好,抬起手一看,右手腕上再一次被這個臭道士下了禁制,多了個咒法凝聚的銀鐲子。
昔蕪跳腳,幾乎是抓著頭髮,指著離淵的鼻子喊道:“你無恥!”
離淵全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挑了劍眉問道:“還走不走?”
“走!怎麼不走!”昔蕪挺胸抬頭手叉腰,憤憤瞪了離淵一眼,咬牙道:“別怪本姑娘吃窮你!”
離淵只是淡淡輕笑,便抬腳跟上了昔蕪沒好氣的背影。
昔蕪也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人,如今卻還要同他在一起待著,多少有些彆扭。
不過在離淵任勞任怨地給她所有的賬務買單的時候,昔蕪的心情突然變的好些了。也正是因為心情好些了,她才會一邊舔著糖葫蘆,一邊對身旁的流淵說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喜歡人間,而是單單隻覺得這裡熱鬧而已。”
最後她總結了一下,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喜歡湊熱鬧吧。
走在揚州的濛濛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