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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的國王有三個兒子,當我聽到後,居然小小的驚奇了一下,可那個告訴我的人卻微微笑笑,帶著一點冷漠的情緒,他說:“其實出生的孩子有二十三個,三個網王子,兩個公主,剩下的十八個孩子……”說到這,他的眼微微望向北方,那裡是禁城的所在,“都成了宮闈裡,男人女人戰爭的犧牲品。”
其實,沒有一個人應該投生到那裡。
我還是有疑問的,若是說女人,我還想得通,可這男人……
“八個孩子的死亡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恨殺。最恨他們母親的女人,用金銀,權勢,自由誘惑了很多人,然後,像是飛蛾撲火一樣的,作為這場殺意的終結的,卻是這些不懂人事的孩子的死亡。”最後的結尾,卻是一些不相關的人的死亡,真正的兇手,依舊躲在禁城的影子下,品嚐著他人的血。
“還有十個,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一出生帶著母親的喜悅,被父親帶到無人的宗廟裡,父親高昂的歌聲和孩子戛然而止的啼哭聲,成了宮闈裡多少人的噩夢,進去的是其樂融融的父子,出來的,卻是面帶憂傷的父親。”我該說什麼呢,一次也許是真的,兩次也許是可能,三次就是必然了,不知道是帶有怎麼樣的恨,才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從生命中抹殺,並且是一次又一次。
“那位父親說,我的孩子在我的祖先面前斷了氣,他不是能繼承這個血統的人,上天不容他。一次又一次說著藉口,直到宮裡的人都厭倦了。而後,習慣性地,最貼身的一個近侍遞上絲巾為他拭乾眼角的淚水。那個近侍看到了一滴血,新鮮的,粘稠的,火熱的,頑固地就黏在那位父親白淨的手腕上。”那一滴血裡面,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淚啊,恐怕夜晚的宗廟裡都會看到一個個嬰靈,從夜梟的哭泣中控訴他們的過去,以及再沒有希望的未來。
被自己至親的人殺害,就連恨也恨不起來。
“當那個母親憂心這個孩子是不是會遭受同意的命運的時候,宮闈裡的生活還是一樣的繼續,冷漠的依舊是冷漠的,八面玲瓏的依舊是八面玲瓏的,裝聾作啞的依舊是裝聾作啞的,沒有誰真正關係過她,直到這個孩子的降生——這個的第一個皇子。那位母親甚至已經在後間為孩子擺好了香案,在鎮痛來臨的一瞬間。而後,傳來的卻是孩子被封為太子的訊息,早已準備好的淚水潸然而下,不是為了死亡,而是為了噩夢的結束。”只要沒有人死亡,那就是幸福了,即使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最小的那位公主出生,也再沒有一個孩子夭折,像是試驗品不再出現什麼不良反映,當宮裡面的女人終於放下心的時候,那位父親說,他再也不會碰任何一個女人,而那位最提心吊膽的母親,那位見證最可悲殺戮結束的女人,成了這個皇朝中,第二高貴的人。”
說完這些之後,那人不看我一眼,纖長的右手踮起茶碗,淺淺地抿了一口茶,挑了一眼還在沉思的我,露出一個十分慵懶的笑。
看著茶杯裡打轉的花朵,我都可以感覺到這黏膩的味道,他卻鍾愛這一種。
殺戮。
在他說完所有的事情後,我在字裡行間感受到的,就只有血型的味道。好像是一個用悲哀,無奈,痛苦砌成的故事,縱使多麼華麗的外表,滲出來的依舊是粘稠的鮮血。
關於那個二王子,我該說什麼呢,如果早生於他大哥之前,那麼將來的萬乘之尊就是他了,可惜,他就晚了這麼一步,這麼一步就是天與地,是與非,功成名就與千古遺恨的差距。
生命開了一個小玩笑,成就了一個生命的悲哀。
處在最尷尬的地位,我自然不會傻到以為那個地方存在著所謂的兄友弟恭,到底沒有什麼真正屬於光明的東西能屬於那裡。只是希望他可以有所有皇宮貴胄的缺點,只要沒有記恨就可以了。
早早的忘記我也是一件簡單的事吧,畢竟那樣的身份,身邊多得是繁花似錦。
但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的。
因為,生命比誰,都任性。
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僕役急急跑來。
找到我說:“老闆,前面有人點名要見你。”我一聽,暗想不好。到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沒遇到過有前面的人要見我這種情況,恐怕這次是避無可避,定是要被拆穿了。
七上八下地在心裡暗自揣測,到底是什麼人,直到前面帶路的人說:“老闆,到了。”的時候,我才微微回了回神。
呼了口氣。也只好面對了。
一樣的廂間,一樣的酒菜,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