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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於人本身的記憶與求證到的真相是兩碼事。”陸壓道,“正比如我們聽說了某件事,但因為沒有親身經歷,也無法在我們腦海裡形成具體的場景一樣。”
慕九恍然了悟。
她垂頭想了想,說道:“那我們接下來就該求證離航真人到底是不是平南王和緋衣的丈夫了,清平的記憶雖然已經抹去,離航真人卻沒有,我們定可以得知來龍去脈!可是難道我還要去取他的頭髮嗎?”
陸壓揚唇在榻上重新坐下來,說道:“莫說你拿不到他的頭髮,就是能拿到,也沒有用。道行越高,記憶越是儲存嚴實,要想得到他的記憶,得需要他的血。”
血?
慕九無語了,她連頭髮都不定能取得到,還能取到他的血?
“算了,明兒你隨我去離恨宮走一趟吧。”陸壓喝完半杯茶,又接著道。
慕九鬆了一大口氣,這事除了他還真沒有人能辦得成啊。
話說到這裡,大夥就散了。
狐君原本是打算見過陸壓之後就走的,如今正碰到案子查到關鍵時刻,自然得留下聽個究竟了。
於是也在陸壓房裡留宿了下來。
慕九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她一個人便收留了這麼多人在家,真怕長衍星君隨時衝過來下驅逐令。又擔心尹雪若會產生懷疑,如此便更加期願這案子能早日水落石出,翌日早上天還沒大亮就爬了起來,去敲了陸壓的門。
陸壓帶著她出了南天門,御風到了稍遠處,再召來個雲頭站定,然後放出全身修為,就見他頭頂五彩祥瑞籠罩了大片天空,腳下白雲漸漸化作只丈許長的神獸,此獸牛頭四角,長毛覆體,看到慕九時兩眼綻著綠光,不必動怒,惡相已顯。
陸壓本人倒沒有什麼太大變化,衣裳還是那身衣裳,頭髮還是梳成那樣的頭髮,鞋履什麼的都沒變,不過是髻上多了只刻天地乾坤的玉冠,可是眼前的他卻分明散發出萬丈光芒,看上去比玉還高潔,比雲還悠閒,比風更自在,比天地更令人嚮往。
幾隻鳳凰飛過來繞著他高歌,兩隻青鳥銜起他的衣襬,無數彩雲聚在他腳下,再有十幾名仙娥駕雲前來,捧著硃筆印璽等物分立於他身後兩側。
慕九忽然覺得自己就成了小螞蟻,情不自禁站得離他遠了些。
陸壓卻牽起她,踏上那神獸,往三十三重天上而去。
“這是敖因,前不久被我放出來成了座騎。”
半路上他見慕九老是低頭看著腳下,便說道。
——敖因?這貨就是敖因?跟窮奇一樣最喜歡吃人的敖因?!
慕九兩腳一軟,險些趴倒在他衣袍底下!
這傢伙居然弄只兇獸做座騎?也不怕嚇死人了他!
但她哪裡還敢說話,前面引路的鳳凰已經停在一座高不見頂的牌坊,而緊接著牌坊裡頭雲藹深處就有成隊的神仙魚貫步出,為首的幾個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身上的八卦圖案與碩大的金玄鳥圖案卻表明他們已是這天上地下地位甚高之人。
陸壓揚手在慕九身上拂了一下,原本已至成年狀態的她忽而就變成個十二三歲的仙童。頭髮梳成雙丫髻,裙子變成衣服褲子,頸間一個大項圈,然後手裡還多了把拂塵。
“好可愛。”
他寵溺地笑了一下,然後氣宇軒昂地在牌坊前落了地。
可愛個p!
慕九心裡翻白眼,她早就忘了小丫頭片子怎麼當了,呆會兒可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恭迎道祖聖駕!”
才剛剛下地,排山倒海般的呼聲就響起來。
慕九抬眼看去,只見最前面那排全是一色的玄衣道士,後面是白色,而後是青色……最前面最中央央的人左右由四名墨髮垂肩眉目和善的道長伴著,而他自己剛滿頭銀髮,衣袍曳地,前襟上的八卦熠熠生輝,足下一雙雲履不著纖塵。
與陸壓差不多相似,他的頭上也有祥瑞聚頂,周圍仙禽環繞,清韻如月的面容充滿了清靜祥和,在這一片黑白之間,他就如同水墨畫上的明月。
陸壓到了這人跟前,說道:“伯陽別來無恙?”
伯陽是太上老君的本名,不用說這也是太上老君了。
太上老君俯身向下,先鞠了個大躬才伴在陸壓右側往牌坊裡的兜率宮走去:“謝小師叔惦著,弟子前陣子閉關,略有所獲。不知小師祖聖駕至此,未及遠迎,還望恕罪……”
慕九還以為他是個老頭子,沒想到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