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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接球》相比,《青蛙過河》的畫面真的好了不少。技術含量沒變,就靠這樣一個小法子,就提升了畫面表現,真實很了不起。”董老對餘生說道。
“董老,年前能做完量產測試,年後就能進行量產了吧?”餘聲問道。
“嗯,基本上就是這麼個進度,不會耽誤賣的。”董老說道。
一九八四年一月三十一日,農曆癸亥年臘月二十九。
哪怕明天就是除夕,距離春節還有一天,華夏廠卻沒有像大部分中國企業一樣,沉浸在懶散熱鬧的年味中,變得慵懶和懈怠。
最近的日子,反而比往常更加忙碌了,不要說相互見面打個招呼,就是連抬起頭看一眼別人是誰的工夫都沒有。
不管是工人還是領導,工作上的那一攤子事,就已經滿滿地塞滿了他們的腦袋,容不得他們想更多的事情。
整個華夏廠就像是一臺精密運轉的機械,快速而高效,每一名工人都是一枚齒輪,聯動著整臺機器,源源不斷的生產出一臺又一臺的遊戲手錶。
得益於工人們熟練程度的進一步加深,以及技術部門的工藝改進和流程最佳化。原本每天生產八百多臺都顯得有些困難的華夏廠,現在日產能已經達到了一千二百多臺,較原先提高了足足二分之一,百分之五十。
華夏廠之所以這樣趕工,是希望在春節前,生產足夠多的遊戲手錶,避免因為春節假期,造成產品供應商的斷檔。
下午四點四十,臨近換班時間,三號車間主任劉長江舉著大喇叭在車間裡喊道,“各工段注意,今天不用換班,一分鐘後結算產量,三分鐘後關停裝置,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劉長江說完也沒站在那裡乾等著,而是四處巡視了起來。
他今年四十二歲,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工長。
那段時間廠子效益不好,開不出工資,他被逼無奈只能接私活,補貼家用。
那段日子是灰色的,是褪去了色彩的。很迷茫,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
劉長江甚至以為自己接下來的下半輩子都要這樣過下去。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像是一灘行屍走肉。
然而,轉機卻意料之外的出現了。
幾個月之後,他還依舊能清晰的記起,在一個原本平淡無奇的夜晚,廠長的兒子闖進了他們正在幹私活的車間,說要製作個什麼遊戲機。
因為廠裡生產的農機也是機,所以劉長江沒有把遊戲機理解成一隻叫做遊戲的“雞”,但是他也沒有對於遊戲機形成一個具體的概念。遊戲機具體是啥,過了很時間他才知道,原來遊戲機就是廠長家孩子在車間裡弄出來的那個小玩具。
最初看到遊戲機的時候,他有點不以為然,甚至還在內心裡嘲笑著餘生。心想弄這麼一個玩意有啥用,不能提高工作效率,又不能節省人力。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廠長天天啥事不幹,廠長的兒子也這樣。
他那幾天還和身邊的人,嘲弄廠長一家子和那個什麼水力遊戲機來著。但是,短短几天后,他卻被狠狠地打了臉。
水力遊戲機在齊交會上拿到了十萬美元訂單。
美元?很值錢,應該是綠色的吧。
那麼一點小玩意的,就值十萬美元?當時的劉長江,懷疑這是一個假新聞,懷疑廠長在搞鬼,想搞一個大新聞。
卻沒想到,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沒過幾天,一名紅頭髮白面板的年輕洋人,就到了廠子。
再過幾天,聽說廠長的兒子餘生又搞出了一個叫做“亦可賽艇”的玩具,又拿到了數萬美元的訂單。
廠子漸漸忙碌了起來,原本場地裡冒頭的雜草,被來來去去的腳步踏平。
又過了幾天,青臺機械三廠突然宣佈改制,國…營轉私營。改制後的廠子,也不再叫青臺機械三廠這個叫了幾十年的名字,它有了一個新名字,叫做“華夏廠”。
改制緊接著人員變動,不光黨…組織撤離,廠長餘鐵成還宣佈所有人員可以任意決定去留,不加干涉,不加阻撓。
於是,許多人趁著這個機會離開了華夏廠。畢竟,就算華夏廠的形勢正在變好,但是它是一個私營企業,沒有鐵飯碗,沒有保障。
萬一廠長跑路了吃什麼?
吃土?
劉長江那時在猶豫,一方面他在猶豫華夏廠企業性質的改變,是否會變得沒有保障,另一方面他打聽到別的兄弟廠也沒有什麼活幹,猶豫調過去,是不是生活就又回到了原先灰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