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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很晚了,秦龜壽帶著秦檜府上的兩名家丁和臨安府衙十名護衛舉著火把正等候在大門外。
今天秦檜府上亂成了糨子,莫名其妙燒了一場大火,從廚房燒到後宅,燒燬了十幾間房屋,這邊火還沒救下來,那邊三聖庵尼姑來報,說三聖庵的護士和賬房都給人殺了,收存的金銀珠寶總計一萬多兩被人給搶劫一空。這還不算,藏在祖師堂的十名小尼姑都被救走,包括顏如畫的妹妹顏如玉。
給秦檜一報,老賊當即明白,這兩件事連著,火燒秦府調虎離山,搶錢救人或許才是對方真正的目的。秦檜尋思半天也沒想到是誰幹的?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秦龜壽取了一張齜牙咧嘴的虎頭面具來,呈到他的面前,說是在三聖庵後門發現的。秦檜接過來一看,上面刻著幾個字:“駙馬府。”
秦檜大怒,我什麼時候惹你柔福帝姬和高世榮了?你沒有道理到我府上前來攪鬧,搶我錢財搶我的人!
秦檜親自去往皇宮面聖,畢竟此事牽連著柔福帝姬,必須向皇上趙構當面言明,與此同時,命秦龜壽帶了臨安府衙的官差先去駙馬府上問個明白。
秦龜壽要是放低姿態,對柔福帝姬恭敬一些,柔福讓你滾蛋你就滾蛋,他今天可能還出不了事。
可壞就壞在他囂張慣了!
別看柔福帝姬是堂堂的長公主,金枝玉葉,可秦龜壽仗著秦檜的勢力,真沒把柔福帝姬和駙馬高世榮放在眼裡。
你柔福帝姬怎麼著,不過是從金國逃回來的破落公主,身子不知道給多少人糟蹋過了,哪還有臉腆著臉活著?
再說了,今天我們佔著理,你駙馬府的人放火燒府,殺人砸廟搶尼姑,今天非找你們算帳。
他心裡既十分鄙夷,又憋著一肚子火,還能對柔福恭敬?所以,到了駙馬府的門口,也不顧自己奴才的身份,張口要見高世榮。門吏回他,高駙馬公差在外不在臨安。秦龜壽說,既然高世榮不再,那就見見長公主,有事要跟她談談。
門吏個個氣不過,心說你一個狗奴才,憑什麼見這個見那個。所有的門吏都強壓著一肚子火。
小廝第一次通稟回來讓他帶人離開,秦龜壽頂著秦檜的大旗,甩著一張胖臉在府門外暴跳如雷。
驚動高祿,高祿更氣——你主子官位再高,在柔福帝姬的面前也是臣子,得恭敬著,何況你就是個狗仗人勢的三孫子!
可高祿到底礙著秦檜的面子,耐著性子問清了緣由,這才知道,原來出了秦府被燒、三聖庵被殺人砸搶的事,而且現場發現了“駙馬府”的面具。
回去稟報柔福帝姬,柔福正求歡虞豐年,眼看著得逞,硬生生被破壞了興致,能不氣惱?一聲令下,打!還必須“打得學狗叫!”
奴才自然聽主子的,高祿剛才就想打秦龜壽,既然有皇姑的命令,打出事來皇姑頂著,正好出出氣!
高祿帶了數十個人,不由分說,把秦龜壽連同他帶來的兩名家丁和十名差役圍起來,好一頓打,打得秦龜壽他們鬼哭狼嚎。
那十多名官兵倒是些牆頭草,都聽說這柔福帝姬脾氣火爆,稍有不順就敢殺人,所以來的時候便心中打鼓,戰戰兢兢,一看駙馬府的人氣勢洶洶衝出來,捱了幾棍子都抱著腦袋逃竄了。
最慘的是秦龜壽和兩名家丁。秦龜壽開始的時候很硬氣,仗著有靠山,一點都不服軟:“我是丞相府的總管,誰敢動我一根汗毛!”
幾棍子夯下來,這小子被揍得如肥耗子一般,到處亂躥,詞兒也改了:“誤會,誤會!都是一家人,都是端主子的飯碗……”
又幾棍子下來便蜷縮在地上,抱著頭只顧“饒命饒命”地喊。
柔福帝姬在門口看了半天,見揍得差不多了,命令高祿:“給他們留口氣,關到後院柴房裡去,讓秦檜老小子明天拉著禮物領人……”
高祿便命人把秦龜壽三人綁了,像拖死狗一樣拖到後院柴房,邊拖邊奚落:“尥蹶子的驢死得快!下次看到綿羊再汪汪叫,看到獅子可別再亂吠。”
秦龜壽哭喪著臉,像死了爹一樣。
柔福帝姬總算出了一口氣,心情略略好了,想起房間裡的虞豐年,忙回奔後院。到房間裡一看,房門大開著,虞豐年蹤跡不見。
柔福帝姬十分奇怪,這沒多大一會兒,能去哪裡呢?他可是喝了那藥酒的,藥性那麼強,一龍三鳳都未必洩了腎火,難道等不及找那個丫環解決去了?
柔福帝姬燃起一肚子燥火,連忙喊來那兩個貼身丫環滿府尋找,找來找去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