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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意思,今天的會開的時間太長了,你們早早休息,我們呢,工程上實在也是事情多,我們實在是陪不起了。”
幹部氣急敗壞地說:“好!好!好!很好!盧政委王司令,那這個事故調查報告我就沒辦法寫了,你們自己寫,寫出來我帶走,你們可要想好了!逐字逐句的你們都想好了!”
王山魁問:“你這個同志,你也別逼我太甚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幹部說:“事故調查報告!你衝動什麼?不是我要,是領導上要!”
王山魁說:“那好!——我這就立個字據,你拿回去,一來,你也可以交差;二來,也省得再有人跑來添亂,啊?這總行了吧!”
在桌上他邊說邊寫,字大如核桃:
王山魁以黨籍、軍籍擔保,馬建成是好同志——
寫完他遞給幹部,“拿去!”
盧政委說:“拿筆來,我的名也簽上!”
幹部接過來看看,嘆氣道:“王司令員,你可要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
紅海洋 第二章(38)
王山魁說:“這個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1945年一當八路就是野戰軍,沒有被俘脫過隊,1946年加入共產黨,我的介紹人叫仲曦東,黨支部書記叫張愛萍,我沒有脫過黨!從孟良固到淮海,下上海打南昌克廈門橫掃八閩,美國鬼子的大炮、日本鬼子的刺刀都沒傷我身上一根毫毛,你不信我可以給你脫了看看!我的所作所為,我都幹了些什麼,你可以到處打聽打聽,要不,等我忙完了,專門講給你聽聽也行!”幹部就低下了頭,把個手槍也收起來了。
盧政委說:“我們這裡呢,條件不太好,就委屈你們調查組幾個大員,在這裡對付一宿了,明天一早,我就放行,怎麼樣?”
王山魁大喝一聲:“來人吶!”組長一震,王山魁揮手說道:“送他們去歇著,條件不好要招待好!”
盧政委又說:“還有——趕緊給衝碗糖精水來!在這裡吵了半天,我這個低血糖病又犯了!”
在當時和後人的眼裡,馬建成大師就是一個科學的殿堂,是座不朽的神像,是共和國元勳,是不苟言笑、兩袖清風的中國知識分子的楷模。當然是不錯的,老馬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這樣的評價太平面化了,像照片,一點都不生動、不立體。
而在許錦雲眼裡,老馬這個人實在是太生動了。用小許的話說,是笑著出去,哭著回來,那就像個孩子。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老馬出發去搞長波臺氣概就如同應了招的李白。
老女不嫁,呼天塌地——老馬從基地跑回來就如同落了第的范進。
那天許錦雲下班回來,突然就發現老馬家門開著,還以為進去賊了呢。她躡手躡腳進去一看,發現竟然是馬建成正抱頭坐著,正抽泣呢。
許錦雲就說:“誰在屋裡?哎喲!嚇我一跳!馬老師,你怎麼回來了,我說怎麼門開著……馬老師……馬老師……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
馬建成也不管不顧了,哭著說:“小許同志,我的老師……錢老,我剛剛知道,老人家去世了!”
你看這趕的巧,正所謂毛主席弔唁羅榮桓元帥所說:“君今遽然離人世,國有疑難可問誰”呀!
——老馬手裡最後一棵稻草也沒了,千里迢迢,熱騰騰奔著老師來了……可是…可是……他死啦!突然就這麼不打聲招呼他就去了!老馬能不絕望嗎!老馬哭老師也哭自己命苦呢!
許錦雲只好安慰他說:“那……馬老師,您別太難過了……”
馬建成搖著頭說了真話:“錢老一走,這工程上有疑難,讓我馬建成問誰去啊!”
許錦雲這才驚訝地問:“工程……出事了?”
馬建成又是搖頭,又是擦眼鏡地說:“我如今是走投無路,山窮水盡啦!”
許錦雲大驚失色地看著他:“馬老師!”馬建成也定定地看著許錦雲,說不出話來,就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許錦雲看他這副樣子就來了氣,小許雖是女流,但畢竟是軍隊上的人,參加過抗美援朝宣傳隊,是抬過死人知道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從人海里殺出條血路來的人。當下就大聲嚷道:“你不能這樣!現在工程上的事全靠你了!你這麼唉聲嘆氣,那老王和老政委他們該怎麼辦?這麼些人都眼巴巴看著你,他們的命運可都在你一個人身上啊!”
馬建成目無表情地重複:“都在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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