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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他一眼,轉身背對他,不想再和他說話。這人的心是黑的,她哭著捏緊鼻子,蹲了下來,希望能止住鼻血。
“還不起來,蹲著做什麼!”照他們這種拖拖拉拉的速度,只怕還沒出府就被追上了。
他倒不是擔心奶奶改變主意,畢竟是她當著大家的面趕他走,自是不能再收回成命,他怕的是娘跑去找爹,最後他恐怕還未出府,便被抓回到奶奶面前認錯,他可不想功虧一貫。
“你要走就先走吧!”她無所謂地揮揮手。再走下去,她真的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她想躺下來止住鼻血,可是根本不可能,只好蹲著湊和一下。
“你留在這兒想找死是不是?”他怒道,她若真的被他娘逮住,不死也會脫層皮。
“不用你管。”她氣道,淚水又滑下。
這頑固、不知好歹的女人!趙承陽火大地正打算丟下她時,卻好像聽到雜沓的腳步聲,他頓時明白可能是僕人知道訊息而追出來了。
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在她還來不及大叫前,已捂住她的嘴巴。
“別出聲,娘派人追來了。”他皺眉。
阿滿心中一驚,拉下他的手:“怎麼辦?”
趙承陽瞧著鼻血沾到自己手上,火道:“噁心死了。”他立刻往她身上擦。
“喂——”她打他。
他見她掛著兩條鼻血,差點沒昏倒:“快擦掉。”
她瞪他:“都是你害我的。”她捂住鼻子。
“快走!”他快步走出樹林。
“可是我一走路就會流鼻血。”她難受地說。
他轉頭瞪她:“實在是會被你氣死!”
“是你害我的。”她不平地說,“我們先躲起來休息一下。”
他氣她,更氣自己,想丟下她一個人先走,又無法狠下心,可惡!他竟然變得這麼優柔寡斷。
他不發一語,往湖的另一邊走去,阿滿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找了棵大樹躲起來。阿滿坐在地上,頭往後仰,舉起手小心地碰了額頭一下,隨即哀叫一聲。
“好痛。”她的眼淚掉下來。
“腫了個包當然痛,誰教你去碰。”他瞄她一眼,她的臉上又是淚又是血的。“你這樣讓我想到一句話。”
“什麼?”她眨眨噙著淚的雙眸。
他咧嘴一笑:“血淚交織,用在你身上剛好。”
她惱火地踢他。這人真沒有一點同情心,就連毒蛇都比他友善。
他沉下臉:“你再踢,我就把你推出去!”
“哼。”她轉過頭不理他,手指緊壓著鼻樑。
趙承陽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樹林裡,他瞧見管家帶著幾十名僕役往後門走去,他攏緊眉頭。這下麻煩了!他思索著該怎麼做,離這裡最近的是二孃的棲鸞居,或許可以先去那兒……雖然他和堇菱的感情並不親,不過她是個聰明人,而且不愛嚼舌根,應該……妥當才是。
趙堇菱坐在桌前,手拿剪刀,正專心地修剪剛從花園摘下來的新鮮花朵,她去掉不必要的葉片,而後放入花瓶中。婢女阿娥看了她一眼,有些擔心,自小姐去拂清齋回來後,便一直不發一語,似乎若有所思。
她瞄一眼門外的花圃,隨便找個話題:“今天倒沒見到那園丁在外頭鬼鬼祟祟的。”
趙堇菱明白她指的是古常順,但並不搭腔。
“小姐,你還是離他遠些的好,萬一他有不良企圖,這可怎麼得了?”
“你為何老把他想得這麼壞?”趙堇菱不悅地蹙起眉心。
“不是奴婢故意這樣說他,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小姐,他每回都只在咱們這附近修剪樹木矮叢,葉子都快被他全剪光了也不見他移到別處去,不出幾日,咱們周圍的植物一定會變成光禿禿的一片了。”阿娥大搖其頭。
趙堇菱淺笑道:“你說得太誇張了。”
“一點也不誇張,小姐,昨幾個夫人來時還道:這是怎麼回事?樹上的葉子自個兒會搬家嗎?怎麼全掉光了?”阿娥聲音尖銳地模仿二夫人的話語。
趙堇菱微笑,將兩株百合放入瓶中,阿娥正欲再說下去,卻瞧見姑爺不知何時已悄悄立在門口,他向她打了個手勢,她立刻會意地點頭。
“小姐,奴婢去茅廁一會兒。”她說道。
“嗯。”趙堇菱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並未察覺異樣。
阿娥起身,走到門口,與彭仕溪擦身而過,但他並未馬上進屋,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趙堇菱。她剪下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