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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是不會把這種“不光榮”的事自暴其短地說出來。露營——那是最最最不得已的辦法……
“你不會要我建議你和‘湯包’擠吧!?”丁緋又舉出鐵證。
“湯包”,是奶奶的寵物,一隻整齊愛清潔又漂亮的粉紅豬,而儲藏室則是它的最愛。
“丁——緋——你沒心肝!”他氣不過地挑釁。
她可沒興趣奉陪,只想趁早回到她溫暖可愛的被窩。
“蕭規曹隨,就該毫無怨言。”
“這是暴政!”根本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嗚……
她睇他。“我心情不好,不要再跟我抬槓。”
她認識沈野可不止一、兩年,用什麼方法治他最有效,她瞭若指掌。
這是他們陣前交鋒以來,沈野最快陣亡的一次,前後不過幾分鐘。
他被壓榨得有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老天!他已經足足三天三夜沒睡過一場好覺,不成,他非得舉行非常上訴不可——
丁緋向來粗枝大葉,可是對沈野卻有著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敏銳觀察力,看他的神情,他是準備磨她到底了。
“晚安!”她實在沒力氣奉陪了。揮揮手,像趕只蒼蠅似的,繼而慢慢地爬上床,眼睛一合,不出半秒鐘,她小姐居然已入睡了。
沈野嘆了口氣。
她總有辦法顛覆他的生活。她一回來,他就得鍛練好鋼筋鐵骨的身體,準備隨時去收拾她將源源不絕加工製造出來的麻煩和騷動。
唉!罷了罷了,誰教她是他青梅竹馬的玩伴——
看著丁緋沉靜完美如天使的臉孔,沈野認命地走了出去。
一早,丁緋神清氣爽地走下樓梯來到餐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沈野那兩隻熊貓似的眼眶,和小媳婦受氣包的“腫”臉。
丁緋忍不住笑,而且,是那種亂沒心肝的笑法。
沈野猛扒了口稀飯,目光不善地盯了眼笑意盎然的丁緋。
毋庸置疑的,兩年不見,她出落得更為美豔了。均勻高挑的身段,側看成峰的上圍,完全合乎成熟女人的標準,不過,也只有他知道,在她妍姿豔麗的外表下,有著一般人看不見的、白玉無瑕的本性和智慧。那些汙辱身材豐滿、豔冠群芳必定是缺少智慧的話,一點也不適用在丁緋身上,一點也不!
丁緋揉揉自己一頭豐茂短髮,探頭四顧張盼。“咦?那個‘龍蝦’先生呢?”
“咳!”無巧不巧,龍驤一身筆挺地站在她身後。“我叫龍驤。”他的咬字正確精準得可以去教正音班。
丁緋恍然大悟地彈彈自己的前額。“難怪我覺得你的名字奇怪,哪有人好端端取個名字叫‘龍蝦’的,哈!”
龍驤忍俊不住蹙眉,眼底掠過一抹啼笑皆非的顏色。被人亂取綽號,本來就不是件多愉快的事,更何況這綽號還和自己的形象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大口扒著稀飯的沈野,強忍想噴飯的衝動,只見兩條黑眉毛不規則地抽搐著。
好丁緋,她最拿手的本領便是翻江倒海、顛倒黑白,眼前這姓龍的傢伙就算能保持著一臉酷相,不得“內傷”卻是不可能的。
“我還有要事纏身,必須告辭了。”看他渾身是混血兒的“顏色”,想不到中文卻說得不錯,居然還咬文嚼字起來。
“既然如此,下次再經過這裡,歡迎再度光臨。”她由衷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外地人,我的臉上有不一樣的標誌嗎?”
“你身上有股濃厚的都會氣息。我不確定你是從哪兒來的,不過,反正不屬於這裡就對了。”
龍驤聞言,平靜無波的眼驟然飄過一抹笑意,繼而,鄭重地伸出手。“丁小姐,十分榮幸認識你!”
“好說、好說!”她也笑嘻嘻地伸出修長的玉指。
兩手交握,新芽似的友誼在彼此的心中迸出了光華。
送走龍驤,丁緋哼著小曲兒蹦進門,又自顧自地盛了碗地瓜稀飯,唏哩嘩啦吃了起來。
嘴巴嚼著醬萊,丁緋活靈活現的眼珠在亂瞄一陣後,注意到沈野有點不尋常的臉色。
“奶奶早泳去了?”
寂靜半晌後,“嗯。”是從鼻孔發出來的聲音。
才一眨眼,她的碗已經見底。
“馬克吐溫呢?”
“大概看見你回來,逃難去了。”
丁緋是馬克吐溫的剋星。從小,丁緋老愛惡作劇地把它翻成四腳朝天,使它的“男性雄風”大受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