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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是身體上的“感動”。它與故事的敘事結構、文體以及批判性等屬於不同次元的東西。“美妙的故事”會“殘留在體內”。因此,我們實際上並不是以大腦,而是以身體在閱讀著故事。
從自身的經歷來講,我支援村上的這種故事觀。或許這又有悖於文學的常識吧。可是,精妙的語言表達無疑會發出某種“聲響”。美術作品也好,當然,也包括音樂,一切的象徵藝術都是“物理性地”碰觸著我們的身體。
我最近開始覺得,不僅僅是合氣道,其實,武術不也是那種“藝術”(所謂的“藝術”本來就有武術之意)嗎?武術所產生的震動,時而會變成撼動全身般的轟鳴,時而又會化作鎮定身心的耳語,自由地往返於時空,自如地滲透進身體。
我們不正是透過每天的練功,來學習著傾聽這種“聲響”的技藝嗎?
不知為何,近來腦子裡總是琢磨著這事兒。
泛音式寫作(1)
第三章 鰻魚和泛音
第二節 泛音式寫作
雖說已經多次寫過這樣的文章,但現在還是重新就“泛音的神奇之處”總結如下。
所謂泛音,就是指頻率為基本頻率之整數倍的聲音。
在合唱中本不可能聽到的高音往往會“彷彿從天而降一般”傳入耳中,這就是泛音的效果。歌手獨唱的時候,透過巧妙地調整舌頭的位置,在口腔內隔出一個相同體積的共鳴腔,就能發出非常清楚的泛音了。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蒙古有一種叫做呼麥的民歌唱腔,就發揮了泛音的效果。
在日本,總的來說,被稱為“巫女型”的歌手都是能夠漂亮地唱出泛音的歌手(比如中島美雪、松任谷由實,還有美空雲雀)。
泛音的神奇之處就在於“聽起來彷彿天外來音”。
要問為何,則是因為同一聲源能同時發出兩個以上的聲音。
然而,我們的大腦是以“同一聲源只能發出一個聲音”為規則來組織聽覺情報的。
基於這一規則,我們能恰當地分辨出縈繞在周圍的無數聲音,並且判斷它們究竟來自“何處”。我們可以避開汽車、在黑暗中關掉鬧鐘,都是因為大腦遵循了這條規則的緣故。
因此,對於大腦而言,從同一聲源發出兩個以上聲音的泛音現象乃是“違規”的。
無奈之下,大腦只能武斷地認定,“這兩個聲音分別來自不同的聲源”。
基音是從正在演唱者的喉部或正在演奏的樂器上發出的,而泛音的聲源如果也在同一地方,那可就傷腦筋了。
其實,我們倒也沒什麼,只是大腦就困惑了。
於是,大腦將泛音判斷為從“彼方”傳來的聲音。
然而,所謂的“彼方”根本就不存在於現實中。
由此,人們在原理上把泛音作為一種“天使之聲”去欣賞。
泛音的神奇之處還並不僅止於此。
泛音是基於現實音,被我們的大腦視為“從不明之處所傳來的聲音”。所以,它到底是“什麼聲音”,終究是由大腦來判斷的。
我們的大腦必然習慣性地將它還原為已知的聲音。
那從天而降的、彷彿穿透了一切的高音,在基督教徒聽來不啻“天使之聲”。而在佛教信徒的耳朵裡,或許就是“唸經”的聲音,抑或“寺院的鐘聲”了吧。
總之,由於泛音是“出處不明的聲音”,所以在各民族文化中,人們習慣性地將它認定為“只應天上有”的聲音。
聽到泛音的人之所以會陷入難以言表的感動中,也是由於這個緣故吧。
聽者為自己大腦所創造出的聲音而獨自感動著。
如果用一個古舊的詞來形容,那麼泛音帶來的感動其實就像“match?pump”①。
縱火也罷,滅火也罷,由自己來完成一切,才是最為可靠的,從這個理由來講,“match?pump”才是“縱火與滅火”的最理想形式。
不過,在通常的“match?pump”活動中,縱火之後又去滅火的人其實非常明白,這些都是自己所為。然而,傾聽泛音的時候,聽者自身並不知道自己是一邊聆聽著泛音,一邊“透過想象來創造出自己希望聽到的聲音,並有選擇性地聆聽著”。
打個比方,就像半夜三更進入夢遊狀態,而把第二天的早餐準備停當的人。
每天早晨醒來,他都驚訝於“自己現在最想吃的那道早餐”早已呈上餐桌了。他深信這是“小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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