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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徐大哥的青衣少年,只是怔忡了片刻,馬上微微一笑,說道:“好香啊,我都快要餓死了,均弟,這位是誰啊?”
諸葛均正要說話,諸葛亮就笑道:“前些時日不是聽你說,付家正在招丁麼,這孩子是我父親朋友之子,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你看要有合適的地方,就給推薦下吧。雖然還小,不過出口成章,倒也機靈,做個小廝我看還行。”
諸葛亮一言,驚的諸葛均圓眸一睜。至於我,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他要趕我走了,這年頭,人人都講究忠孝二字,像我這種忤逆犯上的下人,就是被亂棍打死,也不算為過。人命,人命,在這個荒蕪的年代,連螻蟻都不如。
青衣少年眉目一笑,抿嘴不言,只拿一雙眼睛來瞅我。
這時又聽聞諸葛亮不鹹不淡的說道:“三弟,把飯食都擺上來吧。”
諸葛均擰著眉,回過頭看著低頭不言的黃碩,不知不覺嘆了口氣。今日之事,也怪他。
我呆呆的蹲在灶邊,看著灶裡燒紅的火焰,滿嘴苦澀,這種苦,不光是嘴裡苦,心裡苦,就連骨子裡都感覺苦。
時代不同,人也不同,我深深的知道,自己錯在那裡。只是現在才明白,還有用麼?
看到諸葛均從踏出去,又踏進來,把她剛煮好的葛根和蘑菇穿肚湯端了出去,來來回回跑了兩趟。我知道這裡已經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不敢爭著去端東西,只能默默的蹲在灶邊添著柴禾,兩行清淚印著暗青的焰火,心變的空空蕩蕩。
從今往後,我又該何去何從?去給人家做家丁?我不敢去想像,我對這個時代只侷限在歷史上的事蹟,生活,那是一無所知。但我深深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裡只有主和奴。
說是小廝,和賣身的妓女,又有什麼不同?就連被主子打死,也是拿張破席一卷,丟在那裡了事的年代,我,我這樣一無所長的人,早晚也是個死。
越想,心裡就越痛,一時間,我也沒什麼主意。直到……
“吃吧。”諸葛均站在我面前,看著晃晃忽忽的我,把手裡的一碗湯和葛根遞了過來。
我抬起頭,看向有如一座山一樣的諸葛均,緩緩的接過他手裡的吃食。
諸葛均此時也不知是何種滋味。他知道黃碩在哭,二哥變相的讓他走,此時他也沒感覺黃碩哭有什麼不對,儘管那時感覺他有種娘娘腔。這會子,看見他清瘦無肉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原本清澈的眸子,蒙上層層氤氳,他的心裡也難受的緊。長兄如父,大哥遠在江東,有心也無力來照看他二人,這父也就移到了二哥身上。二哥都那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我端著香氣四溢的湯,此時感覺不到什麼是餓,只有心臟那裡淡淡的痛,嘴裡早就什麼味道也沒有了。
“謝三公子。”我低聲無力的說道。
過了許久,諸葛均長嘆了口氣,同我一起蹲了下來,怔怔的看著灶膛裡的火自顧自的說道:“我跟二哥剛從襄陽城搬來沒多久,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二哥說,亂世之中能求個平安就好,千尋萬尋,才尋到這裡……”
聽他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著,我不禁有些奇怪,他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抬眼瞄了下被灶火印紅臉的諸葛均,又低下頭,一聲不吭的看著手裡的湯發怔。
過了許久,又聽到諸葛均嘆了口氣:“本來我想學些武術,這樣也能在這個亂世之中,求個平安,只是二哥不許,如今只剩我兄弟二人,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農耕日子也好。至少,我們不用流落他鄉,不用食親人之肉求裹腹,至少,我們還……”說到這,諸葛均又停了下來。
我大吃一驚的轉頭去瞄他,只見他的眼神灰濛濛的,像是有千言萬語,但卻說不出來。剛才他說食親人之肉,這話,我明白,雖沒見過,但現在襄陽城裡,的確已經差不多是這樣了。
只是他跟我說這些做什麼?看我要被趕走了,同情我麼?
我不說話,諸葛均也不說話,兩人一個呆呆的看著碗,一個呆呆的看灶膛。
那晚,我睡在了廚房,就睡在灶膛邊上。山裡到了晚上就很涼,雖然沒有薄被,但有一爐火,我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
第二日,天沒亮,我就醒了,一身無力的走到小溪邊,捧水洗刷了一下,就聽到茅屋裡有了動靜,心裡也知道是諸葛亮他們起身了。
我貓著身子,靜然無聲的回到廚房,生了火把昨日的牛蒡拿了出來煮,加了些昨日煮肉的高湯,頓時又是香氣四溢。
過了許久,諸葛均從外面走了進來,無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