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張張合合,不肯停歇,句句說得全是欺心假話,她的臉色蒼白,像塗滿白粉的藝妓,分明恐慌傷心,卻抹出一臉白,裝扮快樂。
湛鑫冷眼瞧她,不滿在胸口擴大,原來那就是她們的如意算盤?生一個小孩,逼關家不得不承認兩人關係?
沒錯,儘管再不樂意,奶奶絕不會讓關家骨肉流落外頭,果然是好計策,可惜這種陰謀連天都看不過去。
“閉嘴!”終於,他阻止她的假裝。
她安靜了,無助雙瞳轉向他。
她想笑,想用美美的笑容對他說,我看好姐姐和湛平哥的愛情,我相信他們的愛情會天荒、會地老,會長長久久永不停息。
但他的尖銳教她無法言語。
“話,我只說一次,要怎麼解釋隨便你。這回,你最好仔細聽清楚,我不會再重複。湛平和你姐姐在法國出車禍,你姐姐死了,而你成了我小弟的包袱,現在他被接回臺灣,在醫院裡面,身子尚未恢復。我帶你去見他,並不是要你加遽他的痛苦。”
事實上,湛平不吃不喝,拒絕所有的醫療照護,他一心求死、一心追求他那荒謬的愛情,所以,他來了,找到辛羽沛,企圖用“責任”拉回小弟求生意志。
呆呆地,羽沛做不出反應,沒力氣追問他,他說的話是否句句真實,淚水先行翻下,在學生裙間烙下黑影。
騙不來自己,雙肩垮下,崩潰了,她的精神迅速渙散,聚集不起。
姐姐死了?怎麼可以?他們的愛情才開始,他們的美麗剛剛走入劇情吶,他們規畫出那麼多、那麼多的甜蜜計畫,怎能轉眼成泡影。
小小的肩膀抖動,她壓抑著不哭出聲。
姐姐說過,死去的人最怕親人的眼淚,那會羈絆得他無法前進另一段新旅程,會讓他的痛苦恆久亙遠。所以……不能哭……死咬下唇,她不哭,她要笑著祝福姐姐一路好走……不能哭,她要比任何時候都堅強,不能哭……
嘴唇顫抖,她瞠大眼睛,不準淚水翻湧。
偏偏,人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她翻船了,傷心從四面八方將她淹沒,她不能呼吸,說不出祝福話,祝福姐姐一路好走……
她的壓抑在湛鑫眼底進行。
她咬唇、她吞下哽咽,稚嫩的小女生正用全部力氣對付悲愁,不讓軟弱出頭,替自己贏取同情。
這麼堅強的羽沛,教他有一絲動容、兩分不捨、三分心憐,他有強烈慾望將她攬進懷間,悉心安慰。但,不!他絕不浪費自己的同情心,在這對看似清純卻心如毒蠍的姐妹身上。
他提醒自己,要不是她們,湛平的大好前程不會毀於旦夕;要不是她們,湛平的人生有歡笑有驕傲,有所有值得稱羨的美好事物,就是沒有深沉的悔恨悲慟。他要恨她們,必須恨她們,恨到極點。
“現在起到臺北,你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整理情緒,我不准你加重我小弟的情緒負擔。”湛鑫拋下話,不管有沒有聽到,她都必須在湛平面前揚起笑臉。
不公平的,對不對?湛平哥說過,他要讓姐姐變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們都相信了,相信湛平哥有能力把幸福帶進姐姐的人生。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扭轉兩條交集線?姐姐的愛情才發芽,才結出花苞,怎能教意外摧殘?
他們說要給她一個聰明可愛的小侄子啊,他們說兩年忍耐能換得終生幸福啊,怎麼說過的話全都不算數?
呼吸不過,她吞了又吞,吞不盡委屈,咽不入痛楚,拳頭在身側扭絞。這下子,她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個人,沒有父母兄姐,沒有親人相疼,她的開朗要裝給誰看?她的成就要由誰來分享?
頭偏靠在車窗邊,窗外景色飛快賓士,她的人生迅速褪色,從今天起,辛羽沛再沒有依恃。
走不動、做不出安慰人的表情,辛羽沛成了一具不能動作的傀儡娃娃,三小時不夠讓她整理情緒。
呆呆地站在醫院長廊,她看著湛鑫的長腿大步往前行,看他的背影和自己拉開距離。
“湛鑫”這兩個字是她到後來後來才知道的,在還沒認識這兩個字之前,她就明白,這個名字帶給她的快樂遠遠不及痛苦。
回身,他死盯落後的辛羽沛。
小小的臉龐掛滿淚珠,無助的眼眸向下垂,她失去靈魂,失去她的喜怒哀怨。
他又動心了,為了她的滿臉無助,可他怎能容許自己心疼她?端起刻板臉龐,掛上強悍威勢,往前走幾步,抓起她的手腕,用力扯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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